纯粹的赞叹自然溢出。
黑炎仍在吞噬空间却也意味着，那人类依旧存活。
“呃咯！”
当吐出鲜血的莱昂哈特以布满血丝的双眼瞪向前方时，赛克特与他平静对视。
“这就是有望成为帝国支柱人类的潜力吗？”
这人类甚至尚未彻底绽放天赋。
赛克特再度意识到。
人类的根源确实脆弱得荒谬，仿佛从设计之初就残缺不全。
但偶尔会出现例外，比如此刻眼前的男人。
当包裹莱昂哈特全身的蓝光如爆散般迸发时，缠绕他的黑炎被大幅逼退。
这仍在赛克特的理解范畴之内。
毕竟莱昂哈特的存在感与众不同，蕴藏的力量规模也在预估范围。
然而此刻袭来的气息却异常诡谲——那力量的尽头，突然变得难以预判。
一个仅获得力量数月的人类，怎会拥有如此潜能？
思索间，赛克特抬手格挡。
苍天一剑的蓝光如烈焰爆发，仿佛要劈开黑暗。
在赛克特眼中，那是股粗野且未经提炼的力量，但其密度与纯净度，却与人类魔力完全不同。
飕！
那柄停滞在他掌心的剑，燃烧着极尽纯粹的青蓝色光芒。
就是它。
赛克特心念闪过。
这正是此人天赋之力的根源，纯粹而浓烈。
“徒...徒手？！”
莱昂哈特瞪大双眼，声音颤抖。
赛克特却只是甩动手腕，如推开被握住的剑般一振。
呼啦！
黑炎自他掌心喷涌而出，瞬间点燃周遭空间。
嗒。
剑在同时扭转、崩裂。
咔！
剑身碎裂声回荡。
莱昂哈特急速后撤，难以置信地注视着断裂的剑。
痛楚沿喉而上，撕裂胸腔。
剑断了。
仅仅一次交锋。
甚至不算交锋。
那柄炼钢之剑，竟在黑炎前熄灭。
他败给了徒手的对手。
啪！
莱昂哈特重重落地，强行调整姿态，目光重新聚焦于那存在。
红发垂肩，眼神淡漠，无法揣度其意。
外貌与存在感都过于异常。
就是此人！
他心中断定，方才胸口持续敲响的异样感，正是源自眼前的存在。
莱昂哈特凝视断剑残骸，催发苍天一剑的气息包裹全身。
视野彻底染上苍蓝。
血液急速奔涌，心脏剧烈跳动。
咚！咚！
恐惧翻涌至极点，几乎侵蚀心智。
连握剑的手也微微颤抖。
咬紧嘴唇，他凝视前方的存在——那几乎不能称作人类的对手。
他无法理解，也无法求助。
唯一能做的，就是——活下去。
莱昂哈特攥紧残剑的剑柄，祈愿着。
苍天一剑的气息凝聚，法则重组。
无剑则以气为剑。
若为承载天穹之剑——理应如此。
咝！
念想化为现实。
气息重塑剑身，莱昂哈特重新稳定心绪。
不能慌乱。
不可畏惧。
必须直视那个虎视眈眈的敌人。
他强行压制手臂的颤抖，思索自己的力量是否足以对抗那存在。
若无效，又该如何让苍天一剑触及对方？
察觉对方气息骤然凝聚，莱昂哈特猛然蹬地后撤。
轰隆隆！
爆破接连袭来。
他全力闪避，呼吸急促。
每一次加速，爆破余波都令他踉跄。
呼啦！
他在黑炎中穿梭，几乎没有思考的余裕。
每当气息凝聚，身体便本能地引爆苍天一剑奔袭。
然而，在短暂的间隙中，莱昂哈特的视线仍被那红发身影牢牢吸引。
对方静静凝望着他，丝毫没有释放力量的征兆。
难以理解。
若是天赋，释放力量前必有征兆。
但此刻对方的身上，毫无征兆。
究竟该怎么办？
他心中焦虑。
方才的偷袭竟被轻易格挡，反而导致剑身断裂。
轰隆！
轰隆！
爆炸愈演愈烈，最终追上了他。
强烈的冲击让莱昂哈特在虚空中被震飞，意识几近熄灭。
黑炎燃烧着，几乎要掐灭苍天一剑的气息。
这样下去会死...
他猛然睁眼，爆发出最后的力量。
苍蓝光芒迸发，将黑暗推开。
莱昂哈特终于坠地。
啪！
脚踏地面的瞬间，血液逆涌而上。
“呃咯！”
他再度吐血，气息混乱。
“哈啊....”
他喘息着，全身剧痛，几乎要裂开。
就在此时，淡淡的声音回荡在空间中。
“这也算是人类的潜力吗。”
那句话让他怔住。
直到此刻，莱昂哈特才意识到，自己完全想错了方向。
那根本不是人类，而是，使徒！
帝国最大的敌人，人类生存必须抹除的存在。
他咬紧嘴唇，强行压下恐惧。
周围黑炎翻腾，空间被完全封锁。
教官们不会赶来。
这是使徒的领域。
只能凭自身突破。
无法等待他人救援。
敌人是使徒。
区区学员，怎能抗衡？
但他别无选择。
莱昂哈特的内心变得澄澈如水。
握剑的手重新被力量充盈。
凝视着重铸的剑身，他忽然想到。
当初陈诺也是这样面对那个使徒的吧。
陈诺在保护另一名学员时，抱着赴死的觉悟。
那么此刻，他也该如此。
仅靠闪避无法取胜。
他只能正面对抗。
气息凝聚的瞬间，莱昂哈特猛踏地面，朝使徒疾奔。
轰隆！
冲击波在背后炸开，将他更猛烈地推向前方。
在残剑承载的苍天一剑之气中，注入新的意念。
勇往直前的意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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