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林峰所预料,陆炳对赵文康案的处理意见,以及对林峰的赞赏,很快就在北镇抚司高层中传开。释放赵文康、缉拿侯贵等人的命令迅速得到执行,雷厉风行,彰显了陆炳一系的权威和办事效率。
大多数中下层锦衣卫官员和校尉,对林峰这个新晋总旗不由得刮目相看。
能在那等错综复杂的案件中,顶住压力查出真相,还能得到陆炳大人的亲口赞誉,这份能力和胆识,绝非寻常。
林峰在北镇抚司内,算是初步立住了脚跟,不再是那个无人关注的“新人”。
然而,在指挥使纪纲那间比陆炳签押房更为宽阔、也更为阴森的值房内,气氛却截然不同。
纪纲端坐在太师椅上,一身蟒袍衬得他面色更加白皙,甚至透着一股阴鸷。他面前站着的是林峰的直属千户,此刻正躬身垂首,额角隐隐见汗。
“这么说,陆大人对那林峰,是赞不绝口了?”纪纲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冰冷的质感,让人不寒而栗。
“是…是的,大人。”千户小心翼翼地回答,“陆大人夸他明察秋毫,知进退,是…是栋梁之材。”
“栋梁之材?”纪纲冷哼一声,手指摩挲着座椅扶手上冰冷的玉石,“一个初来乍到的总旗,碰巧查清了一桩构陷案,就成了栋梁了?陆炳倒是会抬举人。”
千户不敢接话,头垂得更低。
“此案背后,明明牵扯到二皇子府,”纪纲的语气愈发森冷,“那林峰既然查到了汇丰银楼,查到了郑禄,为何不继续深挖下去?将那郑禄秘密拘来,三木之下,何求不得?若能拿到二皇子指使构陷朝廷命官的铁证,这才是天大的功劳!足以震动朝野!可他呢?轻飘飘一句‘恐涉天家事务,非卑职所能擅断’,便就此止步?简直是妇人之仁!心慈手软!”
千户连忙附和:“大人明鉴!那林峰确实是畏首畏尾,不堪大用。若是大人您来处置,定然能借此机会,将那……”
“够了。”纪纲打断了他,眼神锐利如刀,“本官如何行事,需要你来置喙?”
“卑职失言!卑职该死!”千户吓得浑身一颤,连连请罪。
纪纲不再看他,目光投向窗外,看着北镇抚司院内那象征着权力与肃杀的庭燎,缓缓道:“陆炳是想养一条听话的狗,一条只懂得查案,却不懂得咬人的狗。而这林峰,看来很合他的心意。”
他顿了顿,语气中透出一丝难以掩饰的厌恶与忌惮:“此子并非不懂,而是太懂。他懂得在陆炳面前展现能力,又懂得不越过陆炳画下的线。看似勇猛精进,实则步步为营。这等心思深沉、又得陆炳看重之人,如今便已如此,若再假以时日,立下更多功劳,这北镇抚司里,还有我等立锥之地吗?”
千户闻言,心中骇然。他没想到指挥使大人对林峰的忌惮竟然如此之深!
这已不仅仅是看不顺眼,而是将其视为了潜在的威胁!
“那…大人的意思是?”千户试探着问道。
纪纲收回目光,冰冷地扫了千户一眼:“做好你分内的事。至于林峰……本官自有计较。他不是能查案吗?不是秉公执法吗?北镇抚司最不缺的,就是各种‘好’案子。总有他查不动,或者…不该查的时候。”
“是,卑职明白!”千户心领神会,知道纪纲这是要准备给林峰下绊子了。
“下去吧。”纪纲挥挥手,重新拿起一份卷宗,仿佛刚才的对话从未发生。
千户如蒙大赦,躬身退了出去,后背已被冷汗浸湿。他知道,林峰往后的日子,恐怕要难过了。
指挥使纪纲一旦对某人动了杀心,那人几乎很难在锦衣卫系统中安然无恙。
而此刻的林峰,对于纪纲值房内的这番对话尚不知情。但他能隐约感觉到,来自某些方向的恶意,似乎更加清晰了。
他刚刚处理完赵文康案的后续文书工作,正准备去诏狱巡查,这是他作为负责此区域总旗的日常职责之一。
他并不知道,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波,正在那阴森恐怖的诏狱底层等待着他,也将给他带来一个立威和招揽人才的机会。
诏狱,位于北镇抚司衙署地下深处。
越是往下,关押的犯人身份越特殊,或者所犯罪行越严重,环境也越是恶劣。
腐臭、血腥、霉味混杂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气息,常年不散。
昏暗的油灯在墙壁上投下摇曳的光影,映照着牢房里那些形容枯槁、眼神麻木或充满绝望的囚犯,偶尔传来的铁链拖曳声、压抑的呻吟或疯狂的惨嚎,更让这里如同人间地狱。
王铁柱跟着林峰下来过几次,每次都是面色发白,需要极力忍耐才能不吐出来。
而林峰虽然面不改色,但每一次踏入这里,内心深处都会受到冲击。
这里的黑暗与残酷,是对人性底线的不断挑战。他必须时刻提醒自己,保持清醒,坚守本心,方能不被这无尽的黑暗所吞噬。
今日,他刚走到诏狱第三层,就听到下方传来一阵激烈的打斗声、呵斥声以及囚犯的狂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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