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秀宁被他搂住,身子先是一僵,随即软了下来,顺从地靠在他胸前,仰起脸,得意地皱了皱小巧的鼻子:“这还差不多!算你有点良心,知道来求我!快说,到底什么事?可是南城那起案子有眉目了?”
张绥之点点头,脸色变得严肃起来,他将朱秀宁引到一旁的软榻上坐下,自己则坐在她身侧的绣墩上,沉声道:“殿下明鉴。南城土地庙的灭口案,死者身份已基本查明,皆是左顺门事件中获罪官员的逃亡家属。”
朱秀宁闻言,俏脸顿时一变,收起了嬉笑之色:“果然是冲着他们去的!真是无法无天!”
“不仅如此,” 张绥之压低声音,“根据现场勘查和线报,当时应有一名关键人物侥幸逃脱,并且,极有可能带着赵铭案中那个失踪的小女孩胡杏儿。”
“哦?是谁?” 朱秀宁追问。
“原翰林院编修王思的独生女,王窦娘。此人本应发配辽东充为军妓,却在押解途中逃脱,潜回京城。”张绥之将王窦娘的背景、以及与诏狱狱卒刘能接头的推测简要说明,“臣怀疑,王窦娘潜回京城,不仅仅是为了躲避追捕,更可能是想查明其父在诏狱中被灭口的真相。而她手中的胡杏儿,以及胡杏儿可能携带的、其父赵铭临终托付的某样东西,或许是揭开所有谜团的关键。”
朱秀宁听得秀眉紧蹙,眼中闪过一丝同情与愤怒交织的复杂神色:“王编修……我记得他,是个耿直的老臣,可惜……唉,窦娘那孩子,也是命苦……那你现在打算如何找她?京城这么大,她一个弱女子带着孩子,又要躲避黑白两道的追杀,无异于大海捞针。”
“这正是臣来求见殿下的原因之一。” 张绥之话锋一转,“追查王窦娘和胡杏儿的下落,顺天府和北镇抚司明面上都在进行。但臣总觉得,此案背后牵扯极大,绝非简单的灭口或仇杀。今日臣去了西郊玄极观工地……”
他将玄极观所见所闻,特别是工部左侍郎陈以勤透露的关于建材运输延误、材料分量有异,以及这一切似乎都与负责漕运和部分建材供应的长平侯陆宏渊有关的情报,详细地向朱秀宁讲述了一遍。
“长平侯陆宏渊?” 朱秀宁听到这个名字,纤细的柳眉挑了一下,露出思索的神色,“这个人……本宫倒是有些印象。世袭的侯爵,祖上军功起家,到了他这一代,倒是很会钻营,不但袭了爵位,还捞到了漕运总督和总督京营戎政的实权差事,确实是父皇……哦不,是陛下面前的红人。怎么,你怀疑玄极观的工程问题,与赵铭之死、乃至王窦娘被追杀有关?这……这牵扯未免太大了吧?” 她的语气中带着难以置信的震惊。长平侯可 是手握实权的顶级勋贵,若他涉案,那将是震动朝野的大案!
“臣不敢妄下断言。”张绥之谨慎地说道,“但目前所有线索,似乎都隐隐指向与玄极观工程相关的利益链条。长平侯身居要职,又是工程物料输送的关键环节,其嫌疑无法排除。而且……”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臣听闻,长平侯近日圣眷更隆,似乎……与其一位千金被选入宫中有关?”
朱秀宁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了然,随即撇了撇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鄙夷:“哦,你说的是那个新晋的宁嫔陆氏吧?哼,本宫倒是听过一些风声。怎么,你想从她那里入手?”
“殿下明鉴。”张绥之点头,“臣对后宫之事一无所知,亦无由打探。但殿下深居宫中,消息灵通,或许……能了解到一些关于这位宁嫔娘娘的性情、为人、以及在宫中的处境?常言道,知女莫若父,反之,观其女,或也可窥其父行事风格之一斑。更何况,这位宁嫔娘娘的得宠,时机如此巧合,正在玄极观工程紧锣密鼓、长平侯权势熏天之际,这背后,是否另有玄机?”
朱秀宁沉吟片刻,点了点头:“你这话倒也有理。后宫虽不得干政,但妃嫔的荣宠,本就与朝堂风云息息相关。这位宁嫔陆氏……本宫虽未深交,但倒也听过她一些传闻。” 她提高声音唤道:“朱槿!”
贴身女官朱槿应声而入。
“你去尚宫局和内务府那边,将新晋宁嫔陆栖兰的记名档案、以及宫中关于她的风评记录,悄悄调一份过来。要快,注意隐秘。” 朱秀宁吩咐道。
“是,殿下。” 朱槿领命,匆匆而去。
等待的功夫,朱秀宁又详细询问了张绥之今日查案的细节,尤其是他与北镇抚司徐舒月打交道的过程。听到张绥之描述徐舒月那泼辣嚣张、却又在案情分析上被张绥之隐隐压过一头的模样时,朱秀宁忍不住掩口轻笑:“那个徐舒月,本宫也听说过,是魏国公家的庶女,性子是野了点,但听说办事能力不差,就是这脾气……啧啧,也就你能忍得了她!不过,她能与你合作,总好过互相掣肘。”
张绥之苦笑道:“臣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此案水太深,单凭顺天府一己之力,恐难触及核心。北镇抚司虽有诸多不便,但其情报网络和行事手段,确有独到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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