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舒月张了张嘴,还想反驳,但看到张绥之眼中那不容置疑的坚持与深藏的忧虑,终究是冷哼一声,别过脸去,不再言语。然而,她紧握的拳头却清晰地显示,她内心并未完全信服。
“走吧,”张绥之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无奈,“随我去一趟德清公主府。杨桃是关键人物,或许从她口中,我们能问出些不一样的线索。”
……
德清公主府,暖阁内。
炭火烧得正旺,却驱不散弥漫在空气中的凝重与悲戚。德清公主朱氏端坐在主位,听完张绥之沉痛而详细的叙述,保养得宜的脸上瞬间血色尽失,手指颤抖地指着侍立在一旁、神色平静得异常的杨桃,声音发颤:“你……你竟然是……威远镖局……杨家的女儿?这……这怎么可能……”
被点破身份的杨桃,脸上并无太多惊慌之色,她缓缓出列,对着德清公主,恭恭敬敬地跪下,端端正正地磕了三个头,抬起头时,眼中已盈满泪水,声音却异常清晰镇定:“殿下……奴婢……确是当年威远镖局总镖头杨雄之女,杨桃。十五年前,家门惨遭横祸,若非殿下仁善,当年收留奴婢这孤女在身边,奴婢早已饿死街头。殿下多年养育之恩,奴婢……永世难忘!”她的话语中充满了真挚的感激之情,却并无一丝乞怜之意。
德清公主看着眼前这个自己一手带大、视若亲女的丫鬟,想到她身负如此血海深仇,却在自己身边隐忍多年,心中五味杂陈,既是心痛,又是震惊,更是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复杂的情绪瞬间涌上心头,眼泪不由自主地夺眶而出:“桃儿……你……你为何不早点告诉本宫……你这孩子……真是苦了你了……”
德清公主的声音颤抖着,充满了无尽的悲伤与心疼。
张绥之见她们的情绪稍微平复了一些,才缓缓地、沉声开口:“杨桃姑娘,本官已经知晓了你和你兄长的冤情。然而,眼下的当务之急是林可念小姐的失踪案,此事关系重大,还请你务必如实相告。根据采花贼头目的供词,案发当晚(三更时分雪停之后),他们是在府外的巷子中掳走了林小姐。当时,林小姐并非独自一人,她的身边还有另一名女子同行,那女子身手敏捷,成功逃脱了贼人的魔爪。请问,那个人是否就是你?你当晚是否与林小姐一同出府?”
杨桃抬起那双被泪水模糊的眼睛,迎上张绥之审视的目光,她的眼神清澈透明,却带着一种异样的平静。她轻轻地摇了摇头,语气坚定而肯定:“回大人,奴婢当晚一直守在小姐的闺房外间,未曾离开半步,更没有与小姐一同出府。至于小姐……小姐是如何离开府中的,奴婢……实在是毫不知情。”她的回答无懈可击,与杨文岳等人的说法如出一辙,毫无破绽。
张绥之紧紧地盯着她的眼睛,试图从中捕捉到一丝一毫的破绽,但杨桃的目光坦荡磊落,除了难以掩饰的悲伤与决然,看不出任何闪烁其词的迹象。他心中的疑云愈发浓重,转而向德清公主问道:“殿下,府中夜间门户守卫森严,林小姐身为弱质女流,如何能够瞒过众多守卫,深夜独自出府?您对此是否有所了解?”
德清公主此刻已是心乱如麻,她用帕子擦拭着不断涌出的泪水,哽咽着说道:“本宫……本宫也不清楚啊!府中的规矩,入夜后便要落钥,寻常人等不得随意出入……念儿她……她怎么敢如此大胆……”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充满了无尽的困惑与担忧。
询问再次陷入了僵局。所有的线索似乎都指向杨氏兄妹与钱德昌之死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但一涉及到林可念的下落,所有人便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沉默或否认,仿佛有一道无形的禁令,将真相牢牢封锁。
张绥之心中那股不对劲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如同一团迷雾笼罩在他的心头。他站起身来,对德清公主拱手行礼,语气沉重地说道:“殿下,案情错综复杂,杨桃姑娘涉嫌其中,必须带回衙门协助调查。若有得罪之处,还望您海涵。”
德清公主看着跪在地上的杨桃,眼中满是不舍与痛苦,她上前一步,紧紧拉住杨桃的手,放声痛哭:“桃儿……我的桃儿啊……”杨桃亦是泪如雨下,反握住公主的手,低声哽咽道:“殿下保重……奴婢……对不起您……”场面一时间悲切异常,令人心酸。
最终,杨桃被两名女衙役带离了公主府。德清公主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泣不成声,整个府中弥漫着一片悲伤的气氛。
走出公主府,寒冷的空气扑面而来,仿佛要将人冻僵。徐舒月跟在张绥之的身后,眉头紧锁,忍不住低声说道:“张绥之,你有没有发现?他们所有人……无论是杨文岳、钱忠,还是杨桃……好像都在刻意隐瞒着什么!关于林小姐的下落,他们的反应太过一致了,一致得令人心生寒意!就像……就像事先商量好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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