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垠的苍白,温柔地拥抱着一切。这里没有天,没有地,没有方向,只有一片柔和、纯净、仿佛由最纯净的光雾凝结而成的苍茫。时间在此失去了刻度,空间的概念也变得模糊不清,唯有弥漫的光,带着一种奇异的抚慰之力,无声地流淌。
徐青的意识,如同沉入最深海底的顽石,被这股柔和的力量一点点托起。身体传来的剧痛——右臂断口处烙印崩碎后的空荡剧痛,经脉中残留的冰寒与湮灭撕裂感,灰烬星核深处那点微弱余烬搏动带来的沉重——并未消失,却在这片苍白的包容下,变得可以忍受,如同隔着厚厚的棉絮感受灼热。他艰难地睁开沉重的眼皮,视野被柔和的白光填满,过了片刻才适应。
他依旧紧紧抱着叶红鱼,仿佛那是他身体的一部分,无法分割。低头看去,怀中的人儿依旧冰冷,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长长的睫毛覆盖着眼睑,如同冰雕沉睡。但万幸的是,紧贴着他胸膛的那一点冰蓝星辰,虽然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却顽强地搏动着,每一次搏动都极其缓慢,却带着一种令人心安的韵律。建木清辉残留的翠绿光点,如同细碎的萤火,萦绕在她周身,与那点冰蓝星辰呼应着,缓慢而持续地滋养着她濒临溃散的本源。苍白的光芒也丝丝缕缕地融入她的身体,中和着绝望寒流残留的冰冷死意。
“鱼……”徐青干裂的嘴唇动了动,声音嘶哑得几乎无法辨认。他小心翼翼地抬起还能活动的左手,极其轻柔地拂开她额前沾染了血污和冰晶的发丝,指尖感受到的依旧是刺骨的冰凉,但那份冰冷的深处,似乎多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属于生命的韧性。
目光移向不远处。阿离躺在柔和的光雾中,身体微微起伏。她塌陷的胸膛在苍白光芒和残余建木生机的滋养下,正以一种极其缓慢的速度恢复着轮廓,虽然依旧狰狞可怖,至少不再是那种令人绝望的凹陷。暗金色的古老战纹在她裸露的肌肤上若隐若现,比之前黯淡了许多,却并未完全熄灭,如同蛰伏的熔岩,在皮肤下流淌。她脸上残留着血污和战斗的硝烟痕迹,眉头紧锁,即使在昏迷中,那份不屈的刚硬依旧烙印在眉宇之间。残破的皮甲下,深可见骨的伤口边缘,暗红的污秽能量在苍白光芒的照射下,如同遇到克星,正丝丝缕缕地被净化、消散。
最大的担忧来自悬浮在稍下方光雾中的小小身影——石磐。他小小的身体蜷缩着,脸色苍白如纸,嘴角那缕翠绿色的血迹格外刺眼。他右手掌心向上摊开,那株通体翠绿如玉的建木幼苗虚影悬浮着,但此刻,这幼苗的光芒已经黯淡到了极点,叶片边缘卷曲,透出一种令人心悸的枯黄。它微微旋转着,每一次转动都显得无比艰难,维系着这片苍白空间的力量正肉眼可见地衰弱下去。包裹着幼苗的苍白光芒,也如同即将燃尽的烛火,摇曳不定。
苍白空间,并非绝对静止。那柔和的光雾在缓缓流淌,如同无声的河流。随着徐青意识的清醒和对环境的感知加深,他敏锐地察觉到,这片空间的“边界”在极其缓慢地收缩。建木幼苗的力量,在强行撕裂中央葬碑壁垒、庇护他们逃离三重绝境后,已经透支到了极限!这片由它强行撑开的临时避难所,如同一个正在漏气的气球,随时可能彻底崩塌!一旦空间消失,他们将被瞬间抛回外界,而外界……中央葬碑的狂暴意志,绝望神翼的冰冷怨毒,甚至可能还有星骸荒原核心残留的湮灭风暴……任何一种,都足以将他们此刻重伤濒死的残躯彻底撕碎!
一股冰冷的紧迫感瞬间攫住了徐青的心脏,压过了身体的剧痛。他挣扎着想坐起来,想查看石磐的情况,想寻找出路,但身体如同被无形的锁链束缚,沉重得无法动弹。灰烬星核的余烬微弱搏动,却无法提供丝毫力量。归源烙印崩碎带来的空虚感和法则层面的“断根”之痛,比任何外伤都要深入骨髓,让他感觉自己像一棵被斩断了主根的枯树,连汲取这片空间里温和能量都做不到。
“呃……”一声压抑的痛苦呻吟从旁边传来。
徐青猛地转头。
阿离的眼皮剧烈地颤抖着,赤红的独目艰难地睁开了一条缝隙,眼神涣散而迷茫,随即被巨大的痛楚淹没。她试图动一下,左臂刚刚抬起一丝,胸口塌陷处的剧痛便让她浑身痉挛,豆大的冷汗瞬间从额角渗出,混着血污滚落。
“别动!”徐青嘶哑地低喝,声音带着急切。
阿离的独目循着声音,艰难地聚焦在徐青和他怀中的叶红鱼身上。看到叶红鱼胸口那点微弱却稳定的冰蓝星辰,她眼中紧绷的某种东西似乎松动了一丝,但随即又被更深的焦虑覆盖。她的目光扫过悬浮在下方的石磐和他掌心那枯黄的幼苗,独目中的火焰瞬间被巨大的恐惧点燃。
“小……石头……”她的声音沙哑撕裂,如同破旧的风箱,“空间……在……缩小!”身为战士对环境的敏锐直觉,让她瞬间捕捉到了致命的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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