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南域,一路向西北。
林凡并未选择最直接的路线穿越宗门林立的区域,而是绕行偏远地带,时而混入商队,时而独自御空,将“稳”字贯彻到底。他如今伪装成一个游历四方的金丹中期散修,气息沉稳,举止低调,毫不起眼。
途中偶遇几波剪径毛贼或心怀不轨的修士,皆被他以雷霆手段悄然解决,未掀起任何波澜。元婴初期的实力,配合巡天镜的监察与推演,在这片区域已然足够横着走,但他依旧谨慎。
月余之后,中域那更加浓郁、也更为驳杂的天地灵气扑面而来。与南域多以宗门割据不同,中域势力更为错综复杂,不仅有传承悠久的古老宗门、家族,还有势力庞大的商会联盟、散修组织,甚至一些亦正亦邪的隐秘教派,彼此制衡,形成了一个相对动态平衡的格局。
林凡没有进入任何大型城池,只是在几处边境坊市稍作停留,采购了一些中域特有的物资,并凭借新得的推演之术和旁敲侧击,验证并补充了关于陨星谷的最新情报。
王胖子传来的消息基本属实。陨星谷近期的异象确实引起了中域一些势力的注意,尤其是谷外修士失踪事件,让不少散修和小型宗门望而却步,但也吸引了一些自恃实力或胆大包天之辈前往探查。有传言称,中域三大宗门之一的“紫霄剑宗”和擅长阵法卜算的“天衍宗”,都已派出了门下精英弟子前往。
“紫霄剑宗,天衍宗……”林凡记下了这两个名字。前者以攻击凌厉着称,后者则与天机阁有些类似,精擅推演阵法,需多加留意。
休整数日后,林凡继续赶路。越靠近陨星谷所在区域,环境开始变得异常。天空中时常出现扭曲的光带,灵气中混杂着一股淡淡的、令人心神不宁的锋锐煞气。大地也逐渐荒芜,植被稀疏,露出下面暗红色的、仿佛被血液浸染过的岩土。
三日后,一片望不到边际的、被灰黑色雾气笼罩的巨型峡谷地貌,出现在地平线上。
陨星谷,到了!
尚未真正进入,便能感受到那股扑面而来的苍凉、死寂与混乱交织的气息。灰黑色的雾气并非寻常水汽,而是浓郁的星辰煞气与破碎兵器杀气混合而成,不仅能腐蚀灵力护罩,更能干扰神识,侵蚀心神。谷地上空,肉眼可见一道道细密的、如同黑色闪电般的空间裂缝时隐时现,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波动。
林凡在距离谷口尚有百里的一处荒山上落下。他并未立刻靠近,而是寻了一处隐蔽所在,布下阵法,全力催动巡天镜与推演之术,对陨星谷外围进行了一次彻底的远距离观测。
镜光艰难地穿透层层煞气迷雾,映照出谷口区域的景象。
谷口处地形崎岖,布满了嶙峋的怪石和深不见底的裂缝。可以看到一些修士活动的痕迹,搭建有临时的营地或防御工事,但人数似乎不多,且彼此间隔很远,互相戒备。从服饰上看,有散修,也有几个中小宗门的弟子,修为多在筑基到假丹之间,金丹修士寥寥。
而在更深处,煞气迷雾更加浓郁,镜光也难以穿透,只能模糊感应到其中混乱狂暴的能量流动,以及几处相对较强的灵力聚集点——那可能就是紫霄剑宗、天衍宗等势力精锐的临时驻地。
青铜钥匙传来的感应,明确指向煞气迷雾的深处,方位与王胖子情报中提及的“奇异霞光”出现区域大致吻合。
“看来,真正的核心区域,还在里面。”林凡收起巡天镜,目光沉静。他并没有因为外围看似松散而放松警惕。那些失踪的修士,很可能就是在看似平静的外围区域出事的。
他首先检查了一下自身准备。定星盘在怀中微微发热,散发出的稳定力场悄然抵消着空气中弥漫的紊乱星辰之力;纳煞瓶挂在腰间,瓶口微张,缓缓吸收着靠近的稀薄煞气进行测试转化;各类丹药符箓摆放有序,随时可取用。
随后,他改变形貌,换上一套不起眼的灰色劲装,将修为压制在假丹后期——这个修为既能有一定自保之力,又不至于太过引人注目。
准备妥当,林凡撤去阵法,身形如轻烟般飘下山岗,朝着陨星谷口的方向潜行而去。
他没有走那些看似被踩踏出来的“主路”,而是选择了一条更加偏僻、怪石林立的侧翼路线。混沌领域收缩在体表,配合新学的天机屏蔽术,让他如同一个融入环境的幽灵,悄无声息地穿过外围稀疏的警戒线,正式踏入了陨星谷的范围。
一入谷中,感官顿时被扭曲。
煞气迷雾如同有生命的触手,不断试图钻入护体灵光。耳边响起若有若无的凄厉风声,如同万古战魂的呜咽,扰人心神。脚下地面坚硬而凹凸不平,布满了各种奇形怪状的金属碎块和晶体残骸,在黯淡的天光下反射着冰冷的光泽,这些都是上古坠落星辰的碎片或破碎法器的残骸。
空气中弥漫着金属锈蚀和某种焦糊的味道。灵气稀薄且狂暴,难以直接吸收炼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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