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晴指尖悬在袖口织物上方,寒气如丝线般渗入纤维缝隙。那枚嵌入训练服的冰晶微微震颤,随即释放出一段断续的波形信号。她闭眼凝神,冰凰心源在识海深处泛起微光,将杂乱频段逐一剥离。模糊的加密信道逐渐清晰,唐月的声音碎片浮现:“渔村……妖气浓度翻倍……三日内……失控。”
莫凡站在桌边,目光落在终端屏幕残存的数据流上。他刚从私人信道调出长老焚毁晶卡的影像回放,火焰轨迹被风系魔能逐帧捕捉,双环徽记的轮廓在灰烬消散前完整显现。他将图像放大,与北原残片上的导流纹比对,又调出穆家祖阵核心室的门环纹路。三者重叠,纹路走向分毫不差。
“不是巧合。”他说。
雨晴未答。她将波形信号导入冰羽信标,指尖轻压核心,一缕情感之力悄然注入。冰凰本源轻颤,信标投影出渔村周边三日内的魔力潮汐图——灰蓝色的气流自海岸线蔓延,呈螺旋状向内陆推进,妖气浓度曲线陡然攀升,形成一道近乎垂直的峰线。
“四十八小时内突破临界值。”她睁开眼,“若无人干预,整个村落将彻底妖魔化。”
莫凡盯着图谱边缘的波动节点,忽然抬手调出风火混合流模拟程序。他输入祖阵松动可能引发的能量反噬参数,推演强行破阵的后果。火焰在虚拟空间炸开,随即被一股无形之力拉扯,形成逆向漩涡,吞噬周围所有魔力节点。模拟终止,结果浮现:反噬波及半径超过十公里,北城东部将陷入元素紊乱。
“现在动祖阵,等于替他们引爆封印。”他收手,“我们救不了渔村,也守不住北城。”
雨晴掌心微动,冰晶凝结又碎裂。她望向桌角那块发热石,霜层依旧覆盖表面,冰丝静止指向正北。她缓缓抬手,一缕寒气缠绕指尖,在石面划下一道横线,截断冰丝轨迹。霜痕未融,石面温度骤降。
“先去渔村。”
莫凡沉默片刻,取出火种瓶,倒出最后一缕风火流。他未将其点燃,而是以指节轻压,将能量压缩成微小光点,封入备用信道。动作完毕,他点头:“情报来源是否可信?信号被干扰过。”
雨晴重新取出训练服,指尖再次拂过袖口冰晶。这一次,她不再提取声音,而是引导冰凰心源感知波形底层的魔力脉冲。极低频的震动传来,与北原残片上的导流纹共振频率完全一致。
“不是伪造。”她说,“是同一股力量在推动。渔村的妖魔化,和禁地封印松动,同源。”
莫凡眼神一沉。他调出学府建筑图,将渔村地理位置与北原据点、禁地西侧偏门三点连线。线条交汇处,正是祖阵核心室下方未标注的阶梯通道。
“他们在引导妖气流向。”他低声,“不是随机扩散,是精准输送。目的不是毁灭渔村,是借妖魔化过程完成某种仪式蓄能。”
雨晴指尖轻点信标投影,将三点连线延长,延伸至地下深处。虚拟剖面图显示,三条魔力路径在地脉交汇点融合,形成一个倒置的三角结构,顶端直指祖阵核心。
“他们需要外部压力来削弱封印。”她声音冷了下来,“渔村是棋子,也是钥匙。”
莫凡握紧火种瓶,指节发白。他想起昨夜长老焚毁晶卡时那枚戒指的纹路,想起穆家内务徽记嵌入黑教廷仪式残迹的画面。所有线索都在指向同一个结论——家族内部有人在利用外部危机,为内部封印的瓦解制造掩护。
“如果我们现在冲进禁地,就是正中下怀。”他说,“他们等着我们打草惊蛇,等着我们成为破坏秩序的‘叛族者’。”
雨晴点头。她将信标投影切换回渔村魔力图谱,放大妖气源头。图像解析后,显现出一片模糊的水域轮廓,下方有规律性的脉冲信号持续传出。
“海界方向。”她说,“妖气不是从陆地扩散,是从海底升起。唐月能察觉异常,是因为她曾在那片海域执行过侦查任务。”
莫凡立即调出东海魔法学院的海域监控记录,筛选过去七十二小时内的异常波动。一组数据跳出:海底地壳微震频率增加,伴随低温洋流突变,时间点与渔村妖魔化初期完全吻合。
“不是自然现象。”他锁定数据,“是人为激活的海渊阵列。有人在海底布置了共鸣装置,引动深海妖灵之气上涌。”
雨晴闭眼,冰凰心源感应到那股来自海底的魔力脉冲。它与导流纹共振,却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扭曲——像是被某种外力强行嫁接的痕迹。
“不是黑教廷独立行动。”她睁开眼,“海界有内应。而且……他们使用的阵法技术,与穆家祖阵有部分同源结构。”
莫凡猛地抬头:“你是说,家族不仅有人勾结黑教廷,还把手伸到了海界?”
“不一定是有意勾结。”雨晴声音平静,“可能是技术外泄。祖阵的导流纹曾作为古代封印术范本流传,若有人截取片段并加以改造,完全可能用于反向操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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