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晴的手心还热着,那热度顺着胳膊往心里走。她没动,手还贴在莫凡的手背上。权杖上的咔哒声还在耳边响,可权杖突然开始发抖,像是里面有东西要冲出来。冰凰的力量乱了,权杖上的花纹一亮一暗。
“它不肯听话。”莫凡低声说。他指尖有一点火光跳动,想看看权杖里面的情况。
雨晴没说话,慢慢收回左手,看着掌心那道旧伤疤。疤痕有点红,像被点燃了。她想起他以前说过的话——钥匙不是用来送命的,是用来开门的。这句话从五岁起就一直跟着她。
她抬起右手,用指尖划破掌心。
血滴下来,落在权杖海螺纹的凹槽里。
那一瞬间,胸口传来一声轻叫。一只小凤凰慢慢出现,翅膀微微抖着,像是不敢靠近。雨晴没催它,只是把流血的手按在权杖上,声音很轻:“我们不是来结束的,是来开始的。”
小凤凰翅膀一震,叫声变了,绕着权杖飞了一圈。它的翅膀扫过的地方,权杖不再发抖,龙和凤的花纹慢慢缠在一起,变成一个圈。
莫凡看着,抬手从太阳神战车残余的能量里抽出一团火。那团火在他手里变成细线,沿着地面画出一道又一道弧线。一共九道,围着权杖展开,每一道都对准一个图腾的位置。
“阵法好了。”他说。
可中间的阵眼还是空的。
那个凹槽闪着微光,却不吸收任何能量。莫凡试了几次,火刚碰到就被弹开。
“不是力量不够。”他皱眉,“它不要能量。”
雨晴走到阵前,低头看那个空阵眼。她的影子照上去,却没有倒影。她忽然明白了。
“它要的是印记。”她说,“真正的守护者的印记。”
莫凡回头看她。那一眼没有多余表情,只有确认。他抬起右手,火焰在他掌心的伤疤上聚集。那不再是纯火,而是带着一点白色的霜纹。那是他们一起战斗留下的痕迹。
雨晴伸出手。
冰霜从她指尖爬上他的手背,和火焰缠在一起。两人手掌相贴,伤疤重合的一刻,一道光从他们之间散开。这光不刺眼,却让整个阵法亮了起来。
阵眼终于有了反应。
那个空槽慢慢下沉,浮现出一个双环交错的符号,像是两种力量绑在一起的约定。光芒沉进去,阵法彻底启动。
小凤凰飞到阵法上方,张开翅膀。翅膀划过空气,撕开一条细缝。那缝隙一开始很细,很快变大,边缘泛着银蓝色的光,像空间被扯开了。
一个声音从缝里传来。
“献祭不可逆!”
是叶心夏。
雨晴手指抖了一下,不是怕,而是那个声音太重了。她感觉到体内的力量正一点点被抽走。她的手指开始变透明,像光在消失。
她没退。
反而把权杖插进阵心。
“我们不是牺牲。”她声音很稳,“是守护。”
莫凡没松手,抓得更紧。他的火顺着两人交握的手流入她体内,和她的冰凰之力汇合,形成一圈循环的能量。那光芒沿着阵纹冲上去,最后冲进裂缝。
裂缝猛地扩大。
银蓝的光炸开,照亮整个祭坛。地上的锁链碎片轻轻震动,像是回应什么召唤。雨晴的身体从手指开始变透明,一路升到手腕。她感觉身体越来越轻,像要化进光里。
但她眼神没变。
莫凡低头看她,忽然笑了。不是轻松的笑,而是像放下了什么。
“你说过,”他声音低,“只要你在,我就有路走。”
雨晴没回应,另一只手也按上权杖。小凤凰在她头顶飞最后一圈,然后化作一道光,冲进裂缝深处。
高维锁链的影子出现在裂缝中,一条、两条……九条,和九个图腾同步震动。封印的节奏开始改变,时空在重新连接。
雨晴的透明已经升到小臂。
她知道自己正在消失,但不是死,是一种转变。她意识很清楚,甚至比任何时候都清醒。她看着莫凡,看着他们手掌上的伤疤重叠,看着冰与火的光在两人之间流动。
“准备好了。”她说。
莫凡点头。
就在这时,裂缝深处传来一丝震动。
不是声音,是一种波动,像有什么东西醒了。雨晴瞳孔一缩,她看见裂缝另一边的黑暗里,有个影子动了一下。
不是错觉。
那只手,真的抬起了半寸。
莫凡察觉不对,顺着她目光看向裂缝。他掌心的火猛地一跳,像是感觉到危险。
雨晴没退,反而把权杖又往下压了一点。
“继续。”她说。
莫凡咬牙,把最后一点火种送进能量圈。冰火流转加快,封印进入最后阶段。高维锁链一节节扣紧,裂缝慢慢合拢。
就在快要闭合的瞬间,那道影子的指尖忽然一勾。
一道无形的波纹从深处冲出,直击阵法中心。
阵纹剧烈晃动,权杖发出刺耳的嗡鸣。雨晴闷哼一声,透明迅速升到手肘。她全身发冷,像灵魂被抽走。
莫凡一把抱住她,手臂紧紧箍住她肩膀。他的火在两人之间疯狂流动,拼命维持能量循环。
“撑住!”他说。
雨晴咬牙,手指死死抓住权杖。她视线模糊,但仍盯着那即将合上的裂缝。她知道,再撑三秒,封印就能完成。
可那道影子的指尖,又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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