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坛上的灰还是热的,权杖躺在冰面上,龙帝钥匙插在海螺纹的凹槽里,两股力量还在轻轻抖动。雨晴跪在地上,手放在权杖顶端,凤凰印记微微亮了。她没有用魔法,而是慢慢把自己的冰凰本源送进去,像水流一样一缕缕传进权杖。
莫凡蹲在她旁边,左手盖住她的手。他的火种还不强,右臂还是灰色的,但手心是暖的。他们之间不再乱撞能量,反而变得有节奏,一点点同步起来。他指尖冒出空间魔法,不再是炸开,而是像线一样绕过去,把散在外面的能量收回来,一圈圈缠好。
权杖不再发抖了。
海螺纹和龙纹合在一起,表面出现九个影子——狼、虎、鹰、蛇、龟、鹿、狐、熊、凤,围着转圈。光从暗变亮,最后稳下来,像星星挂在天上。
雨晴收回手,摸了摸权杖。那层光不刺眼了,变得柔和,像在呼吸。她知道,这东西不再是封印的工具,也不是用来献祭的,而是属于他们的守护之器。
莫凡站起来,活动了一下左臂。肌肉还有点僵,但他感觉魔力比之前顺了。他闭上眼,试着调动守护者印记。一开始,魔力刚聚起来就散了。他没急,放慢动作,回想逆转献祭时的情景——雨晴的手温,穆宁雪扔出冰魄丹的样子,三人力量碰在一起的那一刻。
他明白了,守护不是一下子的事,是要一直维持的。
这次,空间魔法没有乱冲,而是像潮水一样一起一落,形成稳定的波。一层透明的光从他掌心铺开,盖住整个祭坛。空中浮出倒计时:三十分钟。
结界成了。
它不打人,也不推开谁,只是安静地挡着,不让坏的能量进来。就像一层看不见的保护膜,盖在世界的伤口上。
雨晴把权杖扛到肩上,走向祭坛边。莫凡跟在她身边,结界也跟着他们延展。风雪停了,天空变蓝了。他们一句话也没说,踩着冻裂的地面,穿过倒塌的镜像碎片,往雪峰山驿站走。
驿站顶上,冰脉露在外面,像银色的血管。穆宁雪已经到了,背对着他们站着,银发被风吹着。她没回头,只是抬手,指尖点了一下冰面。
冰层深处传来低沉的声音。
雨晴把权杖插进冰脉中间。图腾的影子顺着冰层 spread 开,一道接一道亮起。非洲、北欧、南美、东亚……全球九个地方都回应了,震动从乱变齐,频率慢慢一致。
九道光柱冲上天,穿过云,在高空连成一张网,罩住七大洲。这不是锁链一样的封印,而是一张守护的网。龙脉醒了,不是被压着醒的,是被连起来醒的。
莫凡站在雨晴后面,结界延伸到天边,帮能量稳定下来。他看着她的侧脸,银发飘着,眼神清亮。他伸手,揉了下她的头发。
雨晴没躲,头轻轻靠了他一下。
穆宁雪放下手,看向东方。阳光正一点点爬上山顶,把冰照成金色。她说:“该去接唐月了。”
雨晴低头看手中的权杖。图腾的光很温柔,不再让人压抑。她笑了笑,把权杖拔出来,随意扛在肩上——现在它不是神器,只是一根走路用的棍子。
莫凡上前一步,拍她肩膀:“走?”
雨晴点头,转身看向山路。三人并排走,脚踩在雪上,发出咯吱声。风雪彻底停了,身后,龙脉的光网静静闪着,像呼吸一样。
驿站外的冰原上,一只雪兔从洞里探头,抖抖耳朵,蹦蹦跳跳穿过光网边缘。它的影子被阳光拉得很长,一直伸到山脚下。
莫凡忽然停下。
雨晴回头:“怎么了?”
他没说话,低头看自己的左手。伤痕还在,但那道冰火交错的纹路,正在慢慢消失。他抬头,看向远方的地平线。
雨晴走回来,轻轻握住他的手。
穆宁雪走在前面,脚步没停。
山路往下弯,雪很软,每步都陷一半。阳光照在他们身上,暖暖的,不像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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