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姑娘?真是稀客!快请进。他放下手中的工具,热情地招呼。去年他老伴突发急症,危在旦夕,正是时若妙手回春,才得以转危为安。
张大师,冒昧打扰。想请您帮忙看一件东西。时若也不多寒暄,直接取出那张图纸的临摹本。
张大师接过图纸,走到窗边明亮处,眯起那双饱经风霜却依旧锐利的眼睛,只细细看了片刻,花白的眉毛就拧了起来。这是军中专用的强弩改良图。看这个连发机括...精巧是精巧,但造价高昂,制作繁难,记得兵部去年审议时,因此弊病将其摒弃了。
摒弃的设计?萧逐渊追问。
是啊。张大师指着图纸上一个不起眼的角落,而且,你们看这个标记。
时若和萧逐渊凑近看去,只见图纸边缘绘着一个极小的菱形符号,符号中心还有一个清晰的字。
这是工部匠籍的编号。张大师解释道,柒号工匠,姓赵,单名一个远字,当年在将作监是数一数二的好手,尤其擅长弓弩机括。不过...他叹了口气,约莫三年前,因牵连进一桩贪墨案,被革职查办,听说后来在城西开了间铁匠铺糊口。
他如今在何处?萧逐渊立刻问道。
就在城西的榆林巷口,铺面不大,招牌好像叫赵氏铁匠铺
酉时,城西赵氏铁匠铺
铁匠铺已然熄了炉火,木板门虚掩着,但后院隐约传来敲打声。萧逐渊示意影卫悄无声息地散开,包围了小院,自己则与时若上前叩响了门环。
前来应门的是一个身形精瘦、面色沉郁的中年男子,双手布满厚茧与烫伤的疤痕,眼神里带着匠人特有的专注,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
赵远师父?时若试探着问。
男子脸色微微一变,下意识地就要关门:你们找错人了。
萧逐渊伸手稳稳抵住门板,力道恰到好处:我们想定制一件特殊的兵器。
今日打烊了,明日请早。赵远语气生硬,眼神闪烁。
时若看准时机,从袖中取出那枚特制的螺旋纹箭簇,亮在他眼前:我们要定制的,就是能完美匹配这种箭簇的弩机。
赵远的动作瞬间僵住,目光死死盯住那枚箭簇,脸色倏地变得惨白,嘴唇哆嗦了几下,才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我...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戌时,萧府书房
我说!我全都说!赵远跪在地上,身体因恐惧而微微发抖,是...是宫里的人,逼我做的!
宫里什么人?萧逐渊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是个太监...每次来都穿着便服,蒙着面,看不清长相,但是...赵远咽了口唾沫,额上渗出冷汗,但是他递银子的时候,我瞧见他右手...右手只有四根手指!小指齐根断了!
这个特征太过明显!时若与萧逐渊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
他让你做了多少?
就...就三把弩,配了一百支这样的箭。其他的,其他的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拿到钱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他!赵远几乎要哭出来。
萧逐渊示意严锋将面如死灰的赵远带下去严密看管。书房内只剩下他和时若两人,烛火噼啪作响。
右手缺一指的太监...时若沉吟道,这个特征,应该不难查。
不必查了。萧逐渊神色前所未有的凝重,我知道是谁。司礼监的随堂太监,刘明。他在宫中当差超过三十年,是先帝时的老人。
他为何要...
刘明不仅是太后的心腹,萧逐渊打断她,目光幽深,更重要的是,在先帝朝,他曾长期负责看管内库,其中就包括...收藏各类珍玩玉器的库房。
所有的线索,在这一刻仿佛被一条无形的线串联起来——太后、玉玦、特制的弩箭、中毒的孩子、废弃的染坊...
那个孩子中毒,绝非意外。时若恍然,心底升起一股寒意,他们是故意在那里撒播毒粉,就是为了警告,或者说,阻止任何人靠近并调查那个巷子和染坊!
萧逐渊颔首,眼神锐利如刀:染坊里,一定藏着他们必须掩盖的东西。
亥时,废弃染坊
在染坊地下,经过仔细搜查,影卫终于发现了隐藏在巨大染池下方的密室机关。密室不大,里面整齐地码放着数十本厚厚的账册,以及几封装帧考究的信函。
这些都是数年来的秘密账目。时若快速翻看着,指尖划过一行行令人触目惊心的数字,看这里,记录了大量与边境州府的药材、矿产往来...等等,辰砂!如此巨量的辰砂交易...
她猛地抬头看向萧逐渊。辰砂,虽是药材,但更是炼制朱砂的重要原料,而朱砂...
是制造火药的关键成分之一。萧逐渊接上她未说完的话,眼神冰冷,永王私铸军械,看来很大一部分原料,就是通过这条隐秘的渠道获得的。
在密室一个极其隐蔽的暗格深处,他们找到了又一个关键证物——半块质地冰凉、刻着繁复水波纹的玉玦,玉玦中央,赫然刻着一个古朴的字。这半块玉玦的断口,与之前找到的云纹玉玦严丝合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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