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去看看,小心。”他抽出短匕,率先摸进黑暗的洞口,另一个弟兄紧跟其后,也拔出了刀。
洞内初时狭窄,仅容一人通过,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泥土和……某种类似硫磺的淡淡气味。走了约莫十几丈,前方忽然开阔起来,出现一个较大的天然洞窟。洞窟一角,竟然还残留着一点未燃尽的炭火,发出暗红的光,映出地上铺着的几张破烂草席,还有散落的几个粗陶碗。
这里有人生活过的痕迹,而且刚离开不久。
萧逐渊的心跳加快了。他示意同伴警戒,自己则蹲下身,仔细检查那些痕迹,炭火的温度、陶碗里残渣的湿度、草席被压的痕迹……种种迹象表明,这里不久前,至少有几个小时前,确实有人驻留。
这些人,是看守这个秘密水道的?还是搬运货物的脚夫临时歇脚的地方?
他的目光落在洞窟另一侧,那里似乎还有一条更窄的通道,通向未知的黑暗,气味,似乎就是从那里飘出来的。
正当他犹豫是否要继续深入探查时,洞外,隐约传来了说话声和水流被划动的哗啦声!
有人来了!
萧逐渊浑身肌肉瞬间绷紧,对同伴打了个立刻隐蔽的手势。两人迅速缩回最初进来的狭窄通道口,紧贴着冰冷的岩壁,屏住呼吸,将身体尽可能融入阴影里。
声音越来越近,是两个人,说着本地方言,语调急促,带着不满。
“……催催催,就知道催!那帮老爷动动嘴皮子,咱们就得跑断腿!这大半夜的,还得把这最后一批料子送过去……”
“少废话了,赶紧的,搬完这趟,天亮前还能回去眯一会儿。听说京城那边风声紧,这批送完,说不定能消停阵子……”
“消停?我看悬。你没听头儿说吗?咱们这边出的东西,那边急着要呢……”
说话间,两个人已经走进了洞窟,脚步声就在离萧逐渊他们藏身处不到一丈的地方停下。借着那点微弱的炭火余光,萧逐渊能看见那是两个穿着粗布短打的汉子,正将肩上扛着的两个麻袋重重放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麻袋口没扎紧,滑落出一些暗青色的、在微弱光线下泛着冷光的碎块——是冶炼好的金属料!
其中一人喘着粗气,走到炭火边,似乎想加点柴让它烧旺些。另一人则走向洞窟另一侧的窄道,嘴里还念叨:“我去里边看看,上次藏的两壶酒别让耗子祸害了……”
他径直朝着萧逐渊他们藏身的狭窄通道口走来!
萧逐渊和同伴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决绝。被发现,就是死战。在这狭小空间里,他们或许能干掉这两个,但必然惊动上下游可能存在的其他人,任务就彻底失败了。
不能被发现。
萧逐渊缓缓抬起手,握紧了短匕,全身力量蓄势待发,同伴也调整了呼吸,手中的刀微微调整了角度。
那汉子越走越近,几乎能闻到他身上的汗味和酒气。
就在他的脚即将迈入通道口的阴影,目光也将要扫到贴壁而立的两人时——
洞外,忽然传来一声较为尖锐的拖长了调的鸟鸣!
已经走到通道口的汉子猛地停住脚步,转身,脸上的醉意瞬间消失,变得警惕而恭敬:“是头儿的信号!快,出去!”
另一个正在拨弄炭火的人也立刻跳了起来。两人再也顾不上什么酒,甚至没多看地上刚卸下的麻袋一眼,匆匆忙忙地冲出洞窟,外面随即传来竹筏入水划远的声音。
洞窟里,重归死寂。
只有那点炭火,噼啪一声,爆出一小团火星。
萧逐渊缓缓吐出一口憋了许久的气,后背的衣衫,早已被冷汗和之前的河水浸透,冰凉一片。
好险。
他看着地上那两袋敞着口的金属料,又望向洞外恢复平静的黑暗水道。
时若,你在京城,到底掀起了多大的风浪?
他蹲下身,快速从那袋金属料里,捡起几块最小的、形状不规则的碎块,用油纸仔细包好,塞进贴身防水的皮囊里。
“走。”他站起身,眼神重新变得坚定,“跟着他们来的方向,看看这水道的‘头儿’,究竟藏在哪片‘岸’上。”
这条隐藏在急流深涧之下的暗线,他一定要拽到尽头。
京城,清正司检验室。
时若对着灯,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她面前摆着两样东西:一样是父亲派人秘密送来的关于“鸟形玉佩”的口供笔录抄件;另一样,是她自己从顾青舟最早送来的那块暗绿色丝绸边缘,新发现的一点东西。
那不是什么印记或污渍,而是几颗几乎与布料同色的坚硬的小颗粒。她花了一整天,用最细的镊子和放大镜,才把它们剥离出来。
此刻,它们正躺在白瓷碟里,在灯光下泛着一种油脂般温润、又带着细微虹彩的光泽。
这是……螺钿的碎屑。
而且是品质极高、通常用于镶嵌高级漆器或首饰的螺钿。
丝绸上怎么会有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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