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诊所厚重的木门被拉开一道缝隙。冰冷的雨水和咸腥的海风瞬间灌入,门外站着一个身影。
那是一位老者。身形清瘦,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灰色旧式长衫,外面罩着一件同样陈旧的蓑衣,斗笠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面容。他拄着一根油光发亮的竹杖,露出的下巴上留着稀疏的山羊胡,上面还挂着水珠。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空着的左手,托着一个巴掌大小、边缘破损严重、指针却兀自微微震颤的古老黄铜罗盘。
老者身上没有明显的能量波动,仿佛只是一个普通的、被风雨阻隔的过路老人。但陆昭的目光落在他手中的罗盘上,瞳孔却是微微一缩。那罗盘看似残破,指针的每一次细微震颤,却都隐隐与诊所外混乱狂暴的天地气场产生着某种难以言喻的共鸣!罗盘表面那些模糊的刻度,在陆昭刚刚获得的《麻衣心经》视角下,竟隐隐散发着微弱的、引动地脉的气息!
这老者,不简单!
“风雨飘摇,恶客临渊。老朽寻一处避风港,叨扰了。”老者的声音沙哑低沉,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仿佛穿透了风雨的嘈杂,清晰地送入诊所。
陆昭不动声色,混沌之力在体内流转,归墟龟甲在怀中微微发热。他侧身让开:“风雨无情,老先生请进。”
老者微微颔首,一步踏入诊所。当他跨过门槛的刹那,悬壶散发的温润光芒似乎更亮了一分,而老者手中的黄铜罗盘指针猛地一跳,指向了诊所深处——那被九针锁魂的研究员方向!
老者斗笠下的目光似乎扫过诊所内的景象,在昏迷的张阿姨和被镇压的研究员身上停留了一瞬,最后落在陆昭脸上。他缓缓摘下斗笠,露出一张布满深刻皱纹、饱经风霜的脸,一双眼睛却异常清亮,如同古井深潭,仿佛能映照人心。
“好一处悬壶济世的净土。”老者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感慨,“能在如此恶煞冲霄、地脉崩殂的死局之中,守住这一方心灯不灭,小友,你很好。”
“老先生过誉。”陆昭不卑不亢,心中警惕未消,“风雨交加,老先生请坐。不知如何称呼?”
老者没有立刻回答,他托着罗盘,缓步走到诊所中央。他的目光掠过那些惊疑不定望着他的病人,最后停留在沈青桐身上,在她苍白的脸色和嘴角未干的血迹上停留片刻,清亮的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老朽姓陈,山野之人,略通风水堪舆之术,世人唤一声‘麻衣陈’。”老者自报家门,声音依旧平静,却让陆昭心中一动!麻衣!与那《麻衣心经》何其相似!
自称麻衣陈的老者并未落座,他托着罗盘,枯瘦的手指在罗盘边缘几处破损的刻度上轻轻拂过,如同抚摸着古老的伤痕。罗盘中心的指针疯狂地左右摇摆,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撕扯。
“此城风水,本有‘潜龙入海’之局,藏风聚气,虽临海却无大患。”麻衣陈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种洞悉天机的沉重,“然,海底有恶物苏醒,怨念冲霄,污秽侵染地脉龙气。更有人心贪婪,引邪入室,掘断龙脊,打开鬼门!”
他手指猛地指向窗外,指向那第七处分部方向升腾的、混合着诡异绿光的烟柱:“龙脊已断,死气倒灌!那处,便是第一道鬼门开启之地!恶灵之力以此为基点,侵蚀全城地脉!”
诊所内众人听得脸色煞白,虽然不明风水术语,但那“龙脊已断”、“死气倒灌”、“鬼门开启”几个词,如同重锤砸在心上。
麻衣陈的目光转向地上被九针锁魂的研究员,罗盘指针死死地指向他:“此人,便是第二道鬼门的‘钥匙’!他神魂已被恶念烙印,如同一个行走的‘门缝’,无时无刻不在泄露深渊气息,吸引恶灵注目,更在污染地脉节点!”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陆昭身上,带着一丝复杂难明的意味:“而此地…”他手中的罗盘指针,在剧烈摇摆中,竟隐隐指向了陆昭怀中那枚归墟龟甲!
“…这小小的回春堂,因小友你身负混沌道韵,又以悬壶济世之心聚拢一方生民信念,竟在死局之中,硬生生截取了一丝残存的龙气,形成了一个微弱的‘生门’!这悬壶之光,便是这死局之中,唯一的…‘活眼’!”
诊所内一片寂静,落针可闻。麻衣陈的话,如同冰冷的解剖刀,将滨海城此刻面临的恐怖真相赤裸裸地剖开在众人面前。风水死局,三道鬼门(钥匙),回春堂是唯一的活眼!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再次试图淹没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
“活眼…唯一的活眼?”抱着孩子的妇女喃喃重复,身体微微发抖。
西装男人脸色惨白:“那我们…我们岂不是…”
“老先生的意思是,我们这里,成了那恶灵和它爪牙…最想摧毁的目标?”沈青桐清冷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了然和凝重。
麻衣陈缓缓点头,目光扫过诊所内每一张惊恐的脸:“不错。恶灵欲彻底降临,必先摧毁这唯一的变数,断绝此地生民信念,污秽这‘活眼’之地!那第三把‘钥匙’,恐怕…已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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