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夫人,”老嬷嬷言辞谨慎而恭敬,“老奴奉主子之命前来,主子近年深受头风之苦,发作时头痛欲裂,目眩难睁,太医院诸位太医多方诊治,汤药、针灸皆试过,初时有效,久之则效微。闻夫人医术精绝,尤擅调理疑难,特请夫人入宫一叙。”
沈青桐心知,这绝非普通的头风症。能劳动太妃派人亲请,且太医院束手无策,必有蹊跷。她收拾好药箱,随内侍与老嬷嬷入宫。
来到太妃所居的僻静宫殿,只见一位年约五旬、眉宇间带着挥之不去的郁结与痛楚的妇人倚在榻上。沈青桐依礼参见后,为其诊脉。脉象沉弦而紧,尤以肝经为甚,且寸脉细弱,显是长期情志不舒,肝气郁结,化风上扰清窍,加之年高体弱,气血不足,无法濡养脑络,故而形成这缠绵难愈的“头风”。
然而,在仔细询问病情和观察太妃气色后,沈青桐还发现,太妃的眼白深处隐约有细微血丝纠缠不散,舌根苔腻微黄,这并非单纯肝风内动,似乎还夹杂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由长期怨怼不甘等负面情绪凝结而成的“心火郁毒”。
“太妃此症,乃肝风挟心火,上冲巅顶所致。”沈青桐斟酌词句,“药物可平肝熄风,然心火不除,风根难断。需以针药并用,疏导郁结,清泻心火,方能根治。”
她取出一套金针,选取太冲、行间、百会、风池等穴,手法轻柔而精准地刺入。在刺入特定穴位时,她指尖蕴含的祝由灵力悄然渡入,并非强行冲击,而是如同引导水流般,梳理着太妃体内郁结的气机,尤其是心包经附近那团无形的“火毒”。
与此同时,她让老嬷嬷取来纸笔,请太妃若有难以排遣之心事,可随意书写,不必示人,写后焚之即可。这是一种象征性的情绪宣泄法门。
施针过程中,沈青桐声音平和地讲述了一些宫中前朝妃嫔如何通过养花、抚琴、抄经等方式怡情养性的轶事,言语间不着痕迹地开导着太妃放下执念,宽心自养。
一个时辰后,起针。太妃缓缓睁开眼,长吁一口气,眉宇间的痛楚之色竟消散了大半,她轻声道:“许久……未曾如此松快过了。”
沈青桐又开了一剂以天麻钩藤饮为基础,加重清心凉血、解郁安神之品的方子,并写了一份详细的饮食起居注意事项。
数日后,老嬷嬷再次来到玄枢阁,带来太妃的厚赏和口信,言头风已数日未发,精神大好,对沈青桐感激不尽。此事虽未张扬,却让沈青桐的医术在宫廷内部也赢得了极高的认可。
陆昭破解逆星阵眼的消息,通过玄枢阁的紧急渠道,以最快的速度传回了长安和北庭。
长安,紫宸殿内,景和帝接到密报,一直紧绷的神情终于松弛下来,长长舒了一口气。郑远亦是面露欣慰,立刻下令加强对西域方向的物资支持和情报监控,同时开始着手评估此事对与大食、吐蕃等国外交态势的影响。
北庭,秦啸岳、陆明心、沈灵生得知消息,均是精神大振。
“父亲成功了!”陆明心难掩激动。
秦啸岳抚掌道:“好!国师不愧为我大唐柱石!传令下去,犒赏三军!但戒备不可松懈,密切关注黠戛斯与大食动向,防止其狗急跳墙!”
安西方面,郭昕也接到了消息,同样下令全军庆贺,并加强了对怛罗斯方向的监视。果然,不久后斥候回报,怛罗斯的大食军队营地似乎发生了一些骚动,有兵马调动的迹象,但规模不大,目的不明。
与此同时,陆昭在清理冰渊战场时,发现了一些指向西方的线索——几片带有奇异香料气味的织物碎片,以及一枚刻有扭曲星辰图案的金属令牌,与之前见过的“虚无之眼”信物类似,但更加古老精致。
“教主……逃往更西方了?”陆昭看着手中的令牌,目光深邃。他知道,这场斗争,还远未到结束的时候。
冰渊的危机暂时解除,但由此引发的涟漪,才刚刚开始扩散。帝国的西方,依旧笼罩在迷雾之中。而陆昭夫妇,一个在归途筹划着下一步,一个在京城以医术抚平着权势中心的不安,继续以他们各自的方式,守护着这个庞大而复杂的帝国。
…
陆昭以高超玄术智慧,采用“疏导分流”、“偷梁换柱”之法,安全破解冰渊“逆星阵眼”,避免浩劫。沈青桐入宫为某太妃诊治复杂头风症,以金针导引、祝由灵力疏导结合心理开导,根治其肝风挟心火之顽疾,再展道医玄妙。消息传回,朝堂北庭振奋,但仍保持警惕。陆昭发现教主西逃线索,预示斗争未止。东西两线,危机暂缓而余波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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