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颜意识到说错话,接连道歉,“萧政,不,萧郎君,小女子并没有轻视边关将士之意。”
“哦!”萧政又倒了一碗酒来喝,“本学士就是边关将士遗孤,阿鸣亦是云麾将军陆正道之遗孤,萧府还有一众将士遗孤,若陆娘子瞧不起萧家,瞧不起我等边关将士遗孤,两家婚约就此作罢!”
萧政“噌”地站起身,转身瞧着湖面,“本学士虽不是天潢贵胄,依然有敬重之人!”
“阿鸣,今夜乔迁宴到此结束!你亲自送陆家兄妹离府!”
说完这番话,萧政转身一跃凭借轻功跳到议事厅房顶,留下一句话,“慢走不送!”
此时湖心亭中陆清颜低着头不说话,陆云卿叹息一声,扫视一圈,“两家婚约怕是要泡汤!你这张嘴呀!阿爷曾是萧伯父之兄弟,萧政是何人?那是桀骜不驯之人,敢在圣人的宣政殿舞剑,在兴安城谁敢轻看他。这里是大将军府,不是陆府。”
胡鸣低声说,“陆少卿,陆娘子,今夜兄长不痛快,改日再聚。方才两家婚约作废之事不可当真!”
宋妍站在一旁,无奈地讲,“陆少卿,陆姐姐,你们先回陆府。”
“我又不是故意的!”陆清颜嘟着嘴,被陆云卿强行拉走。
胡鸣亲自送陆云卿和陆清颜离开大将军府,又一次令人关上府门,凌空跃起来到前院议事厅房顶,坐在萧政身旁,轻拍他的肩膀,“兄长,你的轻功有长进!今夜发生何事?”
萧政斜靠在胡鸣的肩头,严肃地讲,“京城之中一众权贵瞧不起边关将士,他们不知道一事,若无边关将士的殊死拼杀,何来他们在京城的安逸和享乐。陆清颜打心底瞧不起边关将士,并不是良配,远不如阿妍知吾心!”
胡鸣轻叹一声,“兄长,莫要对他们太过苛责,陆家娘子并未经历过边关的严寒和残酷,他们不懂。待兄长至弱冠之年便可承袭萧祖父的开国国公之世袭爵位,到时兄长想娶哪家娘子都行。”
萧政无奈地点头,一转身瞧见站在一旁的宋妍,“阿妍,你若困了,可先去客房歇息,大将军府很大,莫要迷路。”
宋妍低声说,“萧政,萧郎君,你的要求太高,安阳郡主和陆家娘子从未经历过边关战事,根本不懂其中艰辛,何必强求他人?”
萧政站起身,大声讲,“阿妍,我本不是纨绔,在颍州要听话扮成纨绔之弟,来到京城,还要与不相熟的陆家娘子结亲,这京城之中有几人愿付出真心与我结交,不过是畏于萧家权势。待白云观第二具白骨案告破,我想回颍州边关一趟,在颍州待上些时日。”一跃而下,来到正院庭院中,拔出腰间棠溪剑,剑气肆意,寒光四溢。
胡鸣从腰间抽出软剑跳下房顶刺向萧政,登时与萧政打斗在一起。这是陪练,宋妍手持长剑出现在庭院中,瞧着两人比剑的场景。
“这才是那个潇洒恣意的翩翩少年郎君!”宋妍禁不住感叹一声。
这一夜萧政练完剑拉着胡鸣去书房,拿起毛笔在画纸上作画,一边下笔,一边回忆着其母江姝的音容笑貌,一刻钟后,一幅栩栩如生的画像出现在面前。胡鸣凑上前看了一眼,轻声念着画中题跋:
“兴安城中见秋风,欲作家书意万重。元平二年二月中作于兴安城”
“阿鸣,这是明日送给江公的贺礼!”萧政脸上露出笑容,“明夜也该和江清知了结这段亲情。本学士要掌控自己的命运,不受他人控制。”
胡鸣笑着拍手,“阿母之画像栩栩如生,好似阿母重生。明日我陪兄长一起去江府赴宴。”顺手交给萧政一封书信,“这是阿母当年在世之时写给江公的书信,可一同交给江公。阿母视我如亲子,萧伯父亦是如此。”
萧政接过书信看了一眼,书信发黄,上面写着几个字:阿爷亲启。
“兄长,为何不打开看一看?”
萧政摇摇头,不想回答这个问题,这封书信是阿母写给江公之信,他不能打开看。
“阿鸣,今夜我们一起睡,和儿时一样。”
胡鸣笑着点头,儿时两人睡在一张床上,一起嬉戏,一起读书,一起练剑,一起对付恶魔小郡主,一起闯祸,一起犯错挨罚,还有结伴去堆雪人,戏弄舞姬故意破坏舞姬的双环望仙髻。
“你还敢提!每次犯错总是我罚得最重!”
萧政哈哈大笑,“阿鸣还是爱记仇!收起这幅画,明日一起去江府。一起去卧室歇息!”两人一前一后离开书房去卧室歇息。
这一夜过得很安静,寿康坊一家酒楼二楼天字号雅间中,暗渊阁主换了一副面容,满脸络腮胡子,这是胡人行商的打扮,田惊梅戴着斗笠跪在他面前,低声回禀,“主人,大理寺已铲除白云观后山密林的那些盗匪,清风道长已被羁押在大理寺监牢。白云观后山山道密林中又发现一具白骨,萧政和大理寺少卿正在暗查白骨的真实身份。清风道长曾和主人见过面,留不得,接下来如何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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