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没发现武国公比你更想和铁勒人干仗,若能一战打退铁勒人,便能稳固其在朝中的地位。”田文义虽已五旬,依然能一眼看透人的心思。“武国公酷似当年的萧大将军,英武不凡,有武国公坐镇夏州,你还怕没有仗打。”
韩毅宁点点头,迎着风沙骑马继续向前,大声唱着,“汉家旌帜满阴山,不遣胡儿匹马还。愿得此身长报国,何须生入玉门关?”
萧政在前面听到兵士们哼唱的歌声,叹息一声,勒住马缰绳,瞧着前面白茫茫的沙漠,取出身上的水袋喝了一口水,收好水袋,拔出腰间的棠溪剑指向远方的沙漠,大声喊,“谁敢来?谁敢来?”
这几声呐喊穿破苍穹,响彻云霄,传遍整个湟河谷地。宋妍听到这几声呼喊,第一个深深感受到萧政身上迸发的英雄气,这才是骁勇善战的少年将军的样子。
萧政勒住马缰绳,拨转马头,“回朔方城!回朔方城!”
待萧政一行人回到湟河南岸,先进入兵营巡视兵士训练,待上两个时辰,然后骑马离开。湟河谷地的兵营早已刻在萧政的心中,萧政一路狂奔返回朔方城来到城内军营,刚走到军营大门口,朝廷前往夏州传旨的内侍突然从后面出现,大声喊,“武国公接旨!”
萧政等人一起下马躬身行礼接旨。
这名内侍展开圣旨,大声宣读,“大荣皇帝令 武国公萧政任夏州代都督,兼任夏州刺史,护佑夏州百姓,莫要令朕担忧。钦此。”
萧政虽早已接过京城的来信,心中依然有几分兴奋,笑着接过圣旨,“臣萧政领旨!”
这名内侍不停地抱怨,“武国公,咱家早已到夏州署衙,听燕长史说,国公爷出北门,咱家便在署衙等,后听说国公爷从北门直奔军营而来,便骑马赶来。这一路太折腾!”
萧政将圣旨交给宋妍,低声问,“不知朝中是否有弹劾本公的声音?”
“回国公爷,小人乃是安总管麾下安厉,来之前萧相有交代,夏州城中有暗渊阁余孽,望国公爷行事小心谨慎。朝中之事自有萧相周旋。陛下已传旨户部减免夏州四县三年赋税,至于关帝庙挖出的六大箱奇珍异宝,国公爷可酌情处置。”这名内侍名为安厉,此次来夏州传旨。
萧政点着头,躬身回礼,“安公公,此次出门太急,待公公回京可前往萧府坐一坐,萧府随时欢迎公公登门!”
安厉从衣袖中掏出一本书交给萧政,“这是云麾将军陆明镇托咱家转交的兵书,乃是先皇在位之时周睿大将军所留,虽是誊抄本,依然对国公爷有用。”
萧政信手看了几页,“多谢安公公!本公亲自送公公回署衙!”
安厉接连摆手,“武国公,咱家要回京交旨,望国公爷在夏州一切安好!”
萧政带上晁枫和宋妍亲自送安厉一行人离开朔方城南门,后又折回到军营,萧政手拿圣旨进入军营,穆宽亲自领萧政四人进入军营中军大帐,穆宽将一份夏州堪舆图放在桌案上,萧政和两名校尉金勇、余贲站在桌案前,宋妍、晁枫和刘明站在萧政身后。
萧政手指堪舆图上的湟河北岸,“穆都尉,今夜子时前令一千兵士进驻湟河北岸,兵士可先与湟河南岸守捉营同住,平日在湟河北岸训练。近日铁勒拔野古部和仆固部落有异动,这一千兵士可随时监视沙漠方向的敌情,余下兵士在军营之中日夜操练。这是本都督的军令!”
穆宽点着头,“近日来朔方城中日常巡街已交由异良人来做,军营兵士从未懈怠。若铁勒人敢来袭,定叫他有来无回。”
“马槊结阵杀敌之法,还有当年玄甲军练兵之法,皆要用上。铁勒骑兵个个行动敏捷,我们不可掉以轻心。一旦湟河北岸有敌情,我们便能很快知晓。五万夏州百姓盼着我们保护他们!”萧政感叹道,“告诉每一位兵士,他们身上扛着夏州五万百姓,不可有丝毫懈怠。”
穆宽笑着回道,“贤侄,我陪你在军营四处走走!夏州府兵战力强悍,整个大荣无人不知,只是我们是否担忧过度?”
萧政板着脸,“穆都尉,铁勒人只要想来侵袭,便随时会来。铁勒人就是凶狠的饿狼,毫无信誉可言。我们要做的是随时备战,一旦他们出现,一战击溃他们!”
穆宽不再说话,领着萧政等人在军营中四处走动,军营中战鼓擂响,有兵士们训练马槊结阵的喊杀声,有骑兵横刀劈刺的声音。宋妍用手暗戳萧政的后背,小声问道,“你不是第一次带兵打仗吗?”
萧政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是啊,他确实是第一次做数千人的夏州代都督,昔日跟着叔叔们在军营中浸染的习气早已刻在他的骨子里,历经上一次剿匪,他逐渐变得成熟,或许那一次他单枪匹马闯入铁勒领地,便已不再是稚嫩的少年郎。
刘明低声讲道,“宋娘子,少主早已杀过人,在颍州,在夏州,均可担得起统兵之职。”
宋妍小声嘀咕,“本娘子就是问一问,好奇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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