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寿礼暗筹，风云再聚
太后寿辰，如同投入冬日京城的一颗暖阳，瞬间驱散了连日来的肃杀与紧张，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了这场即将到来的盛世庆典上。宫中内务府早早便忙碌起来，旨意下达各王府勋贵，筹备贺礼与献艺节目，务必彰显天家气派与孝道仁和。
靖王府内，苏云昭握着内务府送来的章程，心思却早已飞到了那朱墙深处的慈宁宫。太后的态度，关乎她在宫中的立足之本，此次寿宴，既是机遇，也是挑战。贺礼必须出彩，却不能过于张扬；节目需得体，又需暗合太后心意。
夜玄宸对此事也颇为重视，特意来听雪苑与她商议。
“太后近年礼佛之心愈诚，不喜奢华铺张，更重心意与新巧。”夜玄宸提供着关键信息，“往年贺礼，多是金玉古玩，虽贵重，却难显独特。父皇此次亦有暗示，望各府能别出心裁。”
苏云昭沉吟道：“太后娘娘母仪天下，恩泽苍生，寻常奇珍恐难动其心。若论心意与新巧……”她脑海中闪过那尊尚未完成的琉璃观音像，以及灵泉滋养下愈发蓬勃的几株罕见兰草。“妾身倒是有个想法，或可一试。”
“哦？说来听听。”夜玄宸眼中露出兴趣。
“妾身欲献上一尊琉璃观音宝像。”苏云昭缓缓道，“并非寻常贡品，而是妾身机缘偶得一方纯净琉璃料，欲亲自督造，塑慈悲法相。琉璃澄澈，喻太后心如明镜；观音慈悲，祈凤体安康，福泽万民。此物重在匠心独运与祈福之意，而非物料价值。”她隐去了灵泉在烧造过程中的关键作用，只说是“机缘偶得”和“亲自督造”。
夜玄宸闻言，深邃的眸中掠过一丝讶异。琉璃烧造本就艰难，欲塑成复杂庄严的观音法相，更是难如登天！她竟有如此把握？
“你有几分把握？”他问道。
“七分。”苏云昭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自信，“需王府工匠全力配合，并辟一安静院落，严禁打扰。”她需要绝对保密的环境，才能动用灵泉辅助，确保琉璃的纯净与塑形的成功。
夜玄宸凝视她片刻，见她目光坦然坚定，终是点了点头：“好，本王准了。需要什么，尽管吩咐墨渊去办。务必在寿辰前完成。”
“谢王爷信任。”苏云昭微微福身。
商议定下贺礼，接下来便是献艺节目。府中乐师技艺虽可，但若想在众多王府中脱颖而出，显然不够。
“节目之事，王爷可有示下？”苏云昭问道。
夜玄宸揉了揉眉心：“府中并无特别出众之人。若实在无合适人选，便从乐坊请人亦可，只是难免落于俗套。”
苏云昭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她想起前世所闻的某些音律理论与此世截然不同，或可结合……但此举颇为冒险，若不成，反成笑柄。
“此事容妾身再思量一二，或……有他法。”她没有把话说满。
夜玄宸看了她一眼，未再多言，只道：“你斟酌着办便是。”
送走夜玄宸，苏云昭立刻行动起来。琉璃观音的烧造是重中之重。她亲自画了详细的图样，标注了关键细节，然后召来了王府工匠中手艺最精湛、口风也最严的几位老师傅，将图样和那块她早已准备好、经由灵泉长期滋养而变得格外剔透的琉璃原料交给了他们，严令在指定院落内秘密赶工，一切按她的要求进行。她每日都会亲自前去查看进度，并在无人时，悄悄以灵泉水滋养琉璃料，引导其塑形。
与此同时，她对献艺节目也有了初步构想。她并未打算自己亲自上场演奏或歌舞，那不符合她如今的身份，也过于招摇。她想到的是“编导”。她结合前世记忆中的一些音乐理念与此世古琴的悠远，构思了一出独特的“琴画和鸣”。
她让青黛找来了府中那位技艺最精湛却也最不得志的老琴师枯木先生，此人性格孤僻，却于琴道一途有着近乎痴迷的执着。
听雪苑内，苏云昭屏退左右，只留枯木先生一人。
“先生请坐。”苏云昭态度客气。
枯木先生年约五旬，面容清癯，眼神却锐利有神。他微微躬身，并未多礼，径直坐下：“王妃召老朽前来，有何吩咐？”语气平淡，带着一丝文人傲骨。
苏云昭不以为意，取出一份她精心构思的曲谱草稿，递了过去：“先生请看此谱。”
枯木先生接过，起初神色尚有些漫不经心，但看了几行后，眉头渐渐蹙起，随即越看越专注，眼中不时闪过惊异、困惑、乃至一丝狂热的光芒。
“这……这音律走向……前所未见！此处转调，大胆！此处泛音运用，妙啊！只是……这节奏，似乎与常理不合……”他喃喃自语，完全沉浸了进去。
苏云昭微微一笑，她知道，找对人了。这份曲谱，她融合了一些现代音乐的转调与节奏变化，更注重情绪的层层递进与画面的营造，与此世追求中正平和的传统曲风大相径庭，却别有一番动人心魄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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