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灵为什么在这。
四哥叫她来的。
四哥是怎么叫她来的。
四哥没叫。
顾清灵的雾隐之术，在完全扩散状态，连叶秋池都不能发现，李青云也发现不了，他又身在祭坛，相距遥远，不在传音距离。
但甲子在巽位拦截，使顾常无只能从兑位脱身……
顾清灵当时就在兑位啊！
看着顾常无从自己身旁跑过，顾清灵当时只觉得，这也太巧了吧？
场中局势已定，她和朝元门本就有恩怨，她自然会追来。
然后在追踪的路上，顾清灵想明白了。
甲子出现在巽位，应该是四哥安排的，否则甲子拦截的意义在哪？唯一的意义是，让顾常无从兑位脱身，从她身旁走过，暗示她继续追击！
显然，四哥知道她在兑位方向！
事实上，只要确定她一定在战场周围，再推测出她所在的方位并不难。这一点四哥教过她。
而持有世事无常的顾常无，若将混沌之海的混乱推到极致，可随时拉人垫背，就是玲珑想强杀，说不得也要付出不小代价。
唯有她可以无伤暗杀！
巧合太多，就不是巧合了。
是四哥的有意安排！
有意，却不明说。
顾清灵自然乐意遵守这份默契。
“你……你为何在此？”
顾常无说话的同时，翻身仰躺着，用手肘撑着地面支起身，看了眼被切断的右腿，忍痛用法力封住血脉。
看似他只是撑起半边身子，实则右手已经接近储物袋，准备取出道具保命。
唰！
但回答他的，是顾清灵打出的一道冰冷光束。
瞬间切断了他的右臂！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你问我为什么在这，先问问你们做过什么！别在我面前耍花招，太嫩了！”
“嘶！”
顾常无忍痛吸气，咬着牙颤音质问：“贫道两位师弟，想必是死于你手，既有恩怨，也一笔勾销了，还有什么恩怨？”
“哈？”
顾清灵笑了，眼神凌厉：“死两个小卒，就一笔勾销？幕后主使一点代价也不用付吗？天底下哪有这等好事？再说了，出了殷墟，你们会放过我？”
“小卒？”
顾常无瞪着双目，怒吼：“那是贫道的师弟！”
“还装腔作势呢，笑死个人！”
顾清灵冷笑，“你若真在乎你师弟们的性命，刚才跟散盟的叶秋池作战，干嘛用出干扰粉末？”
顾常无眯眼咬牙：“你含血喷人！”
“你瞧，我都没点破，你一下就懂了呢！”
顾清灵嗤笑，“干扰粉末隔断神识，你的师弟们无法与你传音联络，一下子成了一盘散沙！而你却借此逃了，你有想过他们？”
顾常无面色阴冷。
在他用出干扰粉末的时候，朝元弟子也就群龙无首了，无论之后叶秋池死不死，朝元弟子的境况不会改变，他也只会自己逃命。
越描越黑的事，没必要再辩解。
“你想怎么办？”
顾常无森然反问。
做出一副想要同归于尽的架势。
顾清灵不吃这套，淡淡道：“不怎么办，就问问你，太清宗把我卖了多少钱？”
闻言，顾常无神色一滞，诧异地把顾清灵上下打量。
大宗门之间，难免有摩擦。
寻常小摩擦，可用利益交换的方式谈判，但太清宗的人，误杀了朝元门的弟子，这笔人命债，只付出资源利益，还不足以平民愤。
或者说，不足以拿回朝元门丢掉的脸面。
因此太清宗，便从其附属的小宗门中，选拔了一名弟子——顾清灵，以太清宗弟子的身份进入殷墟，最终送给朝元门，用来偿命。
这种交易，早已是各大宗门心照不宣的事了。
寻常弟子无权得知，但作为此次领队的顾常无，不可能不知情。
只是没想到，顾清灵能想到这一层。难怪派去追杀她的两个师弟有去无回。
那她出现在此，目的显而易见，要把这事彻底问清楚！
顾常无当然可以不说，保住宗门这份脸面，毕竟这种勾当，可见不得光。任凭别人怎么说，死无对证就行。
但就像顾清灵所说，他并不在乎自己以外的任何人。
不说只会面对酷刑拷问。
“你以为你这种小人物，能值什么钱？”
顾常无冷笑一下，随之眼神迷茫地望着白茫茫的天空：
“贫道与你，皆不过是能随时牺牲的棋子，不过是花费点时间，用资源铸成的人形兵器！生与死，不过是宗门的一份脸面，一份资源罢了！”
“还装呢？以为我会同情你？”
顾清灵亦是冷笑。
若她是玲珑，说不定听了这番话，还真会同情一下顾常无，觉得他也不过被操控的棋子，杀他毫无必要。
可她来自小宗门。
小老头——她的师父，从小就教育她，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平时要低调，打不过要跑。
师父把她当人，她又岂会当自己是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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