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橘黄的光里,高途无比狼狈地拉扯过一张薄毯盖在身上。等身体震颤的余韵彻底过去,他才用手臂撑着自己,有些缓慢地从那张宽大的按摩床上坐起来。
他低着头,散落的额发遮住了眉眼,只能看到紧抿的唇,还有微微颤抖的肩膀。先前被抚慰的松弛感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的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被羞辱后的僵硬。
郑与山见他动作滞涩,下意识地伸出手,想去扶他。指尖还未碰到他的肩膀,就被高途猛地一把挥开。
那力道不大,甚至因为脱力而有些软,但其中的抗拒意味,却是十足的。
郑与山的手僵在半空。
高途终于抬起眼,看向他。
那双平日在郑与山面前清澈温和,或是偶尔闪烁着倔强光芒的眼睛,此刻却像是几乎要喷薄而出的岩浆。
脸色苍白得吓人,嘴唇却因为刚才的厮磨和紧咬而异常嫣红,惊心动魄的颜色,瞬间让郑与山的心沉坠了下去。
“郑与山,”高途开口,声音还带着事后的无力,可语气却强硬,“你和昨夜逼我的人,有什么区别?”
这句话,让他整个人浑身冰凉,心脏瞬间疯狂失序地冲撞起来。他看着高途眼中那片冰冷的愤怒,还有愤怒深处,那几乎要满溢出来破碎的泪意,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笼罩住了他。
“高途,我……”他仓皇地开口,惯有的温和与沉稳碎了一地,只剩下语无伦次的辩解,“我只是担心你!我只是……我控制不住……我怕你出事,我……”
他在高途含着泪光、却毫无温度的目光注视下,声音越来越低,最终,那句“我只是太爱你”的辩解,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此时此刻,任何以爱为名的说辞,都显得虚伪。
高途看着他,嘴角带着笑,可那不是笑,里面夹杂着太多悲哀。他轻轻摇了摇头,声音低得像是在自言自语,却又足够让郑与山听得清清楚楚,“少游给我说,Omega不能单独和一个Alpha待在封闭空间里……”
高途目光落在郑与山那张依旧帅气潇洒,此刻却写满慌乱与无措的脸上,“我没想到……这句话,有一天竟然要用在你我之间。”
这句话,可比直接的辱骂更让郑与山无地自容。
刚刚那一场手|口|并|用的施|为,的确是他利用Alpha|对|Omega在密闭空间里心理和生|理上的潜在优势,甚至是利用高途的伤痛、疲惫和对他的信任,完成了一场精心伪装的占有。
“高途……”郑与山的声音微颤,带着一种承受不住高途目光的溃退,“对不起……是我……过火了。我越界了。我……我不知道我怎么会……”
郑与山不知道吗?
不。
他知道。
在指尖第一次隔着布料感受到高途身体放松的微颤时,在看到他毫无防备地沉入半梦半醒的昏沉时,在察觉他对自己替换师傅毫无所觉时……那股一直被他用理智和教养死死压制的黑暗洪流,就已经冲垮了堤坝。
他嫉妒。嫉妒那个让高途一夜未归、不得不撒谎掩饰的未知存在。
他愤怒。愤怒于高途宁愿独自承担,也不愿向他透露半分,将他彻底排除在信任圈之外。
他恐惧。恐惧高途会再次从他眼前消失,或者更糟,被某种他无法掌控的力量伤害。
而最深处的,是一种近乎暴虐的掌控欲——他必须确认,高途是完好的,是属于他的可控范围之内的。
当言语的询问得不到答案,当温和的关怀被挡回,剩下的,似乎就只有这种最原始、最直接的方式:用双手去探查,去确认,去……烙印。
“你不知道吗?”高途逼视着郑与山,泪水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郑与山,你会不知道吗?你在审讯我,在惩罚我。你用你的手……你的方式,告诉我谁才是掌控者,告诉我隐瞒的代价是什么。”
郑与山试图否认,但喉咙里像被什么堵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因为高途说的,都是真的。
应该信任我,应该依赖我,应该在我的保护下安然无恙。
当这个应该被高途打破,那份爱里的保护欲,就瞬间异化成了带有摧毁性的占有和惩罚。
看着高途脸上的泪水,郑与山从未想过,自己会成为让高途流泪的原因之一,还是以这样一种不堪的方式。
“是……”郑与山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我知道……我从安排你来推拿的那一刻起,就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告诉自己,我只是想确认你有没有别的伤,只是想让你真正放松下来……但……现在看起来都是借口。”
他抬起头,“我是在害怕,高途。我怕得快要疯了。从我接到电话到你出现的那两个小时里,我脑子里闪过无数种最坏的可能性,每一种都让我……可当你回来,带着那样漏洞百出的借口,那样一身伤,对我闭口不谈真相时……我的恐惧变成了愤怒。”
郑与山向前一步,却又不敢靠得太近,“我气你为什么不信任我,气你为什么要把自己置于险境,更气……气那个能让你宁可撒谎也要维护的‘秘密’。哪怕用最原始的方式,也要把你拉回我的视线里,我的掌控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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