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与山却补了一句,“那他们是先注意高晴的,还是先盯着高途的?还有,信息素干扰剂会不会就是绑架高途那个人的手笔?”
房间里一时陷入沉默,棋盘上的迷雾似乎被拨开了一些,露出了底下更复杂、也更危险的棋局——至少有两股,甚至更多的势力在暗中角力。
那个神秘人似乎在寻找Enigma或相关解决方案,目的尚不明确但似乎不倾向直接暴力;另一股势力则显得更具攻击性,掩盖和清除的意图明显。
“那个在监狱里的前评委,”沈文琅看向阿恪,“能接触到吗?”
阿恪摇头,“暂时不能。他涉及的案子很敏感,被严密看管,探视和通讯都受严格限制。不过,他在入狱前半年,账户有一笔来源不明的海外汇款,金额不算大,但数字很奇怪,有零有整的,汇款方是一家注销的空壳公司。这条线还在追。”
花咏摊摊手,叹了一口气,“现在我们掌握的所有线索,都还停留在推测和碎片阶段。没有直接证据指向任何具体个人或组织。更重要的是,敌暗我明。他们在试探,在观察,甚至可能在利用我们的反应。”
盛少游烦躁地捋了一把头发,“那怎么办?就这么干等着?等他们下一次动手?目标是高途,还是花咏,还是其他什么人?”
“加强防护,这是第一位的。”郑与山首先表态,“你们几个人,都需要最高级别的安保。我这边会抽调绝对可靠的人手。”
沈文琅点头,“可以,但要统一协调,避免混乱。高途和小晴的安保方案,由我主导,与山你辅助。花咏那边……”他看向花咏。
“我有人。”花咏简短地说,但随即补充,“但需要信息共享和应急联动。”
盛少游想说什么,看花咏那口气,又不再说话。
“可以。”沈文琅同意,“阿恪负责居中协调情报和应急响应。常屿,你继续深挖‘白塔’和那个军方机构的关联,我这边也继续找所有可能与‘桃源’相关的线索。”
沈文琅看到又沉默的高途,“你想什么呢?”
“戒指的痕迹,那个是他最真实身份的体现了。”高途努力回忆昏暗中那只未戴上手套前的手,“图案偏在内侧……但绝对不是常见的花纹或者字母。更像是……某种几何图形的嵌套,有种……不对称的扭曲感。”
花咏看向高途,“会不会是某种私人定制有特定意义的符号,这种不是批量生产的装饰品,肯定有特殊来处。”
旁边的常屿迅速反应过来,“能给出印痕大概的宽窄吗?”
高途比划了一下,“宽度……大概两三毫米,不算很宽,但压了半圈手指……那个戒指,如果我再次看到类似的图案,或者……如果我能把它画得更精确一些?”
“你能画出来?”几个人异口同声。
“不能完全精确,但那种痕迹的轮廓,我可以试试。”高途想了想,又低声说,“给我点时间。”
沈文琅拍了拍他的手,知道高途这几天还反复被那种难受的记忆挟裹着,“不急,慢慢想,不要逼自己。我们可以找顶级的符号学专家和珠宝定制行业的人,先提供一些图形,拿给你进行比对。这种私人定制的东西,尤其是带有特定含义的符号,就像指纹一样独特。”
盛少游也看向高途,语气放缓,“高途,你是风暴眼。任何异常,哪怕是最微小的感觉不对,立刻通知我们任何一个人。那个手机没了,未必是坏事。如果那个人真的需要找你,他会有别的办法。在他下次出现之前,我们要做的就是把自己打造成铁桶,掌握主动权。同时……把藏在暗处的老鼠,挖出来。”
高途点点头,恐惧依然存在,但被更强烈的决心覆盖了。
离开前,花咏落在最后,他走到高途身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小心那个人。无论他表现得多温和,他的世界……已经和我们不一样。他寻找Enigma的目的,可能远超你我的想象。如果到时你被逼无奈,不要试图对抗或者隐瞒,直接告诉他答案。”
高途呆呆地看着花咏,没点头,也没说话。
花咏笑了一下,带着些温度,“高途,我再弱,也是Enigma,不需要你豁出去保护我,你记住了。”
看着花咏在常屿的陪同下离开,高途收回目光,发现沈文琅正站在门口处等着他。郑与山和盛少游也已经起身,低声交谈着向外走去。
“走吧,不是说去看高晴,今天我送你回去。”沈文琅伸出手。
高途将自己的手放进他温热的掌心,那份坚实的力量让他稍微安心。坐进车里,窗外城市的流光飞速后退,灯火璀璨之下,不知隐藏着多少双眼睛。
“沈文琅,”高途忽然轻声问,“你觉得……我们能赢吗?”
沈文琅握紧方向盘,侧脸在光影中棱角分明,“不是赢不赢的问题。是必须守住。守住你,守住小晴,守住我们得来不易的一切。谁敢伸爪子,就剁了谁。”
高途知道,这不是安慰,是承诺。
他靠向椅背,闭上眼睛,脑海中却反复浮现那只带着奇异戒痕苍白的手。
无数线索像散落的拼图,自己手中,握着其中的哪一块呢?
当整幅图景拼合起来时,看到的会是希望,还是更深的深渊?
高途发现,他一点不敢去想象这个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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