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皇宫,御花园。
有的仙妃吃得急了,如朱九真,被烫得直吐舌头,用手扇风,模样娇憨可爱,引得众人发笑;
有的则互相分享着自己烤好的、卖相各异的食物,比较着优劣,笑声清脆;
更有大胆的,如朱九真缓过劲后,又不服输地拿着自己烤的(略有些焦糊的)肉串跑到卫小宝面前,非要他品尝点评,那期待又倔强的小模样,让人不忍拒绝。
卫小宝来者不拒,与她们笑闹在一处,时而毒舌地点评几句“火候过了”、“盐重了”,时而又毫不吝啬地夸奖“这份鲜嫩恰到好处”,时而更是亲手为某位仙妃烤制她特别喜爱的食物。
他态度随和,言语风趣,丝毫没有帝王的架子,让众女倍感亲切与放松,就像面对的只是自家一位极其出色的郎君……
就连一向清冷示人的黛绮丝,嘴角也始终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真实的笑意;
而灭绝师太那常年紧绷的唇角线条,在美食与这罕见融洽氛围的浸润下,也不知不觉地柔和了许多,虽然依旧话不多,但眉宇间的肃杀之气确是淡了。
郭惠看着被众星拱月般围在中间、游刃有余的卫小宝,又看看身边容光焕发、眼含春水的姐姐郭雅箫,心中满是几乎要溢出来的幸福感。
她凑到郭雅箫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声道:“姐姐,你看陛下多开心,多放松。待你与陛下大婚之后,名分既定,我们姐妹便能时常如今日这般团聚,陪伴在陛下身边了。”她的话语中充满了对未来的美好憧憬。
郭雅箫羞涩地点点头,白玉般的耳垂都染上了绯色,她望着卫小宝的眼神充满了化不开的柔情与期待。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他身上洒下斑驳的光晕,更衬得他身姿挺拔,卓尔不群。
她甚至开始不受控制地想象,自己身着凤冠霞帔,在万众瞩目和仙神见证下,与他完成婚礼的盛大场景,心中如同揣了一只小鹿,砰砰直跳。
炭火发出轻微的噼啪声,食物在铁架上滋滋作响,女孩子们银铃般的欢笑声、娇嗔声、赞叹声交织在一起,与那弥漫在空气中的诱人烤肉香、草木清香混合,共同构成了一幅温馨、惬意、活色生香的秋日行乐图。
仿佛外界的一切纷争、权谋、铁血杀伐,都与这方被秋光与欢笑笼罩的天地无关。
这一刻,只有美食,只有佳人,只有难得的闲暇与愉悦。
然而,就在这气氛最是融洽、热烈,几乎达到顶点的之时,一名身着宦官服饰的内侍,手持一封插着代表最紧急军情的染羽翎毛的文书,脚步匆匆而又不失恭敬地穿过花园的月亮门,低着头,快步来到正拿起一串新烤好玉蚌的卫小宝面前,躬身跪下,双手将文书高高举过头顶,声音清晰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
“启奏陛下,常州,八百里加急军报!”
刹那间,如同美妙的琴弦被骤然拨断,所有的欢笑声、谈话声、嬉闹声,戛然而止。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封军报上。卫小宝脸上的笑容微微收敛,放下手中的烤串,用旁边的湿巾擦了擦手,这才接过军报,拆开火漆,迅速浏览起来。
起初,他眉头微挑,脸上似乎露出一丝笑意。众女见状,心中稍安,想必是捷报。
郭惠第一个忍不住,雀跃道:“陛下,可是常将军打了胜仗?”她这一问,顿时引得其他仙妃也纷纷开口,脸上都带着欣喜。
“是常州大捷吗?”
“常将军果然勇武!”
“恭喜陛下!”
尤其是郭雅箫,听到可能与自己和陛下的婚期有关,更是屏住了呼吸,美眸一眨不眨地看着卫小宝,等待他宣布好消息。
卫小宝的目光继续在战报上移动,脸上的那丝笑意却渐渐凝固、消失。
他看得很快,但越是看到后面,他的眉头皱得越紧,眼神也愈发深沉,甚至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与恼怒。
他缓缓合上军报,抬起头,面对众女期待的目光,并没有立刻说话。
现场的气氛,从他沉默的那一刻起,就从刚才的欢快巅峰,陡然变得有些凝滞。
“陛下?”马秀英心思细腻,最先察觉到卫小宝情绪不对,轻声唤道。
卫小宝将战报随手放在一旁的桌案上,目光扫过众女,最终落在远处一株怒放的金菊上,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常遇春在常州城下,与张士诚十万大军激战一日,斩首万余,俘获数千,敌军溃退数十里,缴获军械粮草无数。”
这分明是一场大胜!
众女闻言,先是愣了片刻,随即爆发出更大的欢呼!
“太好了!”
“常将军威武!”
“大明万胜!”
朱九真和武青婴甚至高兴地击掌相庆。
郭雅箫更是松了一口气,脸上绽放出明媚的笑容,与郭惠相视而笑,眼中充满了对即将到来婚礼的憧憬。
其他仙妃也纷纷向郭雅箫投去祝贺和调侃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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