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你怎么会。怎么会在这里？”
他声音颤抖，
目光在生父和木无悔之间来回扫视，
忽然间，他像是明白了什么，
猛地看向木无悔，
眼神里充满了被算计的愤怒，
但更多的，是一种更深层次的崩溃，
“木小姐！是你！是你把我爹从医院弄出来的？！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来到这里，是不是你也算好了？
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难道不是是搞垮金水企业，
还是。要联合这个老头，要毁了我爹娘？！”
“华。华儿！你。你糊涂！你娘到底给你灌输了什么思想？”
木无悔见状，目光冰冷地看向杨华，
嘴角扯起一个没什么温度的弧度，
声音里带着嘲讽：
“我想要什么。我想要钱桐那个死胖子死。
也想要他知道的，关于槐安铸和莫离的所有秘密。
斩掉莫离的左膀右臂，这才是我要的价码。”
她顿了顿，看着杨华收缩的瞳孔，
继续字字诛心道：
“你刚才说的交易，
用金水企业那点资金链的消息，
其实你来这里，本质上就想换我放过宋春华，放过钱桐？
杨华，你是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也太小看我要做的事了。”
杨华被她这番话刺得脸皮涨红，
呼吸急促，
他梗着脖子，
声音因为激动而拔高：
“你懂什么！我继父。钱老他对我很好！
很器重我！金水企业那么多事都交给我处理！
要不是他赏识、提拔，我能有今天的地位和风光？
能在这城里站住脚？啊？！”
他越说越激动，目光又转向老头。
“当年要不是他接纳我们母子，
给我们安稳日子，
我和我娘还不知道在哪个穷山沟里受苦！
我亲爹。杨大山。
他有什么用？
除了会钻那些见不得光的古墓，
惹了一身晦气，他给过我们什么？！
他因为那些古墓里的玩意，抛弃了我和娘。”
“哦？”木无悔眉毛都没动一下，
只是慢悠悠地反问，
“是吗？可我怎么记得，杨大山说告我。
是你母亲宋春华，被邪布引诱误入歧途。
带着还在襁褓里的你，
主动甩了你这个‘没用’的亲爹，
攀上了当时更有钱有势的钱桐呢？”
她歪了歪头，像是真的在回忆和确认：
“你生父可没说谎，他提过，是你母亲嫌他穷，
没出息，跟着他过不了好日子，
所以转头就嫁给了，
能给她‘前程’和‘力量’的钱桐。
怎么到了你嘴里，
倒成了你生父抛弃你们，钱桐大发善心收留了？”
木无悔每说一句，杨华的脸色就白一分，
眼神里变得茫然。
很显然，这些事，
有人说了谎。
“不。不是那样的！”
杨华声音发虚，
“我娘她很可怜，
我娘那是为了我好！
跟着我亲爹能有什么前途？
继父他能给我们更好的生活，
能让我接受最好的教育，
能给我娘带来幸福。。也能”
“也能让你用一条胳膊，
去换他救命的药剂？”
木无悔毫不客气地打断他，
目光落在他空荡荡的左袖上，
“我记得你曾说过，生父养了你一场，
还说过，因果这个话题。为了在意的人对吧？”
“到底谁才是你真正该守护、该在意的人？”
木无悔的声音不高，
却句句传进了杨华脑海里。
“是你那个用你一条胳膊换药，救了的继父，
还是这个，莫名得黑斑病，差点死在医院里的生父？”
她顿了顿，看着杨华眼神涣散的样子，
残忍的又抛出最致命的问题：
“你真觉得那黑斑病只是一种皮肤病吗？
那为何你会喂杨大山魂丹？谁告诉你的？
不知道会加快死亡吗？”
她话到这里，刻意停住，不再说任何话。
杨华则，看看椅上老泪纵横，气息奄奄的生父，
各种混乱的念头，
矛盾的画面在他脑子里疯狂冲撞。
他承受不住了。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别说了！
都是假的，我做的一切都是对的。”
杨华突然嘶吼一声，
一只手抱住头，
脸上是极致的痛苦和混乱。
他再也无法面对眼前，
这撕裂的真相和选择，
猛地转身，一把拉开门，
踉踉跄跄地冲了出去。
铺子里，过了很久才恢复了安静，
只剩下杨大山压抑的哭泣。
木无悔转身，走到椅边，
目光落在老人那张黑斑脸上。
杨大山却眼神空洞地，
望着门口儿子消失的方向，嘴里喃喃地重复着：
“孽。都是孽啊。都是我。
当年要不是我贪图美色，
手贱，去扯那块棺材板上的布。
就不会有后面这些事。
春华也不会变成那样。
我的儿子也不会。都是我造的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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