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眼的手电筒强光如同探照灯般,瞬间撕裂了财务室内的昏暗,精准地打在张川身上!他被这突如其来的强光和巨响惊得浑身一僵,猛地抬头,心脏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逆着光,门口站着两个人影。
前面一个,身形颀长,穿着沾满灰尘和可疑污渍的冲锋衣,头发凌乱,脸上带着一种混合着焦躁、愤怒和不顾一切的疯狂,正是记者林见远!他胸口还挂着一个被砸歪了的、镜头碎裂的记者证。他大口喘着粗气,眼神像饿狼一样死死盯着张川,或者更准确地说,是盯着张川面前桌上那几本摊开的、还散发着幽幽蓝光的账簿!他显然是一路硬闯进来的,脸上甚至还有一道新鲜的、被什么东西划破的血痕。
而在林见远身后半步,一个更为高大沉稳的身影堵住了门口。他穿着笔挺的深色警服常服,即使在混乱中也一丝不苟。帽檐压得很低,遮住了部分眉眼,只露出线条冷硬的下颌和紧抿的薄唇。他手里没有拿手电,但腰间佩戴的警用强光手电已经打开,冰冷的光束牢牢锁定张川。他的一只手看似随意地按在腰间的警棍上,但张川能清晰地感觉到,一股冰冷而锐利的杀气,如同实质的针尖,正隔着空气,精准地抵在自己的后腰要害处——那是一种久经沙场的刑警在锁定目标时才会散发出的、令人骨髓生寒的压迫感。是陈克非!
林见远的目光如同淬火的刀子,刮过张川脸上那几道拙劣的油污伪装,扫过他面前摊开的、散发着诡异荧光的账簿,最后定格在他还未来得及收回的、握着那部老旧加密手机的手上。林见远的胸膛剧烈起伏,显然是一路狂奔加上愤怒所致,他几乎是咬着牙,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迸出来的:
“张、川!果然是你!玩失踪玩得挺溜啊?把芯片交出来!还有……”他猛地抬手指向桌上那几本荧光账簿,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变调,“把你从殡仪馆这些死人身上刮下来的‘油水’,都给老子吐出来!”
陈克非没有说话。他像一尊冰冷的石像,稳稳地立在门口,彻底封死了张川任何可能的退路。他按在警棍上的手指微微收紧,指关节发出轻微的“咔”声。虽然没有言语,但那无声的威压比林见远的咆哮更具威胁。他帽檐阴影下的目光,锐利如鹰隼,穿透昏暗的光线,落在张川身上,仿佛要将他从里到外彻底剖开,审视他每一个可疑的细胞。他微微侧了侧头,似乎在确认走廊里是否有其他动静,动作流畅而专业,带着一种猎食者的冷静。
手电筒的光柱(来自林见远)和警用强光(来自陈克非腰间的设备)在狭小的财务室内交织、晃动,将飞舞的灰尘照得纤毫毕现,也将张川脸上瞬间变幻的惊愕、凝重和一丝被误解的怒火映照得清清楚楚。那几本摊开的账簿,在强光下,内衬封面上的幽蓝荧光星图和数字反而被冲淡了,变得若隐若现,如同濒死的鬼火。
时间仿佛凝固了。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血液,充满了剑拔弩张的火药味。台灯早已关闭,只有紫外线灯还握在张川手中,发出微弱而执拗的幽紫光芒,像一颗在风暴中挣扎的心脏。他攥着那部老旧的加密手机,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掌心的汗水几乎要让它滑脱。林见远那“死人油水”的指控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火辣辣地抽在他脸上。愤怒在胸中翻涌,但更强烈的是一种被逼入绝境的冰冷战栗。
他缓缓抬起头,迎上林见远那双燃烧着怒火和偏执的眼睛,声音出乎意料地低沉平稳,甚至带着一丝刻意压制的沙哑,试图穿透这令人窒息的紧张:
“林大记者,”他刻意加重了“记者”二字,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诮,“你那只追求爆点的眼睛,除了看到‘油水’,难道就看不到别的?”
他的目光扫过桌上那几本在强光下显得更加诡异的荧光账簿,又落回林见远脸上,眼神锐利如刀:“比如……死人钱是怎么漂洋过海,变成缅甸寺庙的‘香火’和‘砖瓦’的?”
“缅甸?”林见远眼中的怒火凝滞了一瞬,随即被更深的怀疑覆盖,“你少他妈故弄玄……”
“仰光文化基金会。”张川打断他,语速加快,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地砸在死寂的空气里,“MGC-2023-08-17-9Y-001,一百七十五万!MGC-2023-09-17-9Y-003,三百万!”他报出刚才记下的两个关键转账编码和金额,目光死死锁住林见远,“‘9Y’是什么?林大记者,你跑新闻的嗅觉呢?这数字背后的‘九曜’,你查过吗?还是你只关心怎么把我这个‘偷死人钱’的混蛋送上明天的头条?”
林见远像是被噎住了,脸上闪过一丝被戳中痛处的狼狈和惊疑。他下意识地瞥了一眼桌上那些散发着幽光的账簿,嘴唇翕动了一下,似乎想反驳,却又被那巨额数字和指向境外的信息冲击得一时语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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