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戴着蓝色橡胶手套的指尖,即将触碰到尸体焦黑、布满龟裂碳化表皮的右手拳峰时——
“噼啪!”
一道刺目的蓝白色闪电,毫无征兆地撕裂了法医中心地下三层厚重的混凝土天花板(当然只是幻觉般的视觉残留)!紧接着,一声震耳欲聋、仿佛就在头顶炸开的惊雷轰鸣,如同万吨巨锤狠狠砸在所有人的耳膜和心脏上!轰隆——!!!
实验室里所有的灯光猛地一暗,随即疯狂闪烁起来!电压瞬间不稳,仪器发出尖锐的警报!培养皿中那个被暂时压制的白色三足鸟图腾,如同被雷声惊醒的恶魔,猛地剧烈一颤,细胞层面的搏动瞬间加剧!
陈克非的手如同被无形的电流击中,猛地缩回!心脏在防护服下狂跳不止!他惊疑不定地抬头看向天花板——当然什么也没有。是幻觉?还是…某种超自然的感应?
“陈队!陈队!”周正平急促的声音通过实验室的内部通讯器响起,带着雷声过后的嗡鸣和焦急,“外面…外面变天了!特大雷暴!气象台刚发的红色预警!雨大得邪乎!还有…还有那具尸体!刚才雷响的时候,监控显示它的…它的生命指征监控残余信号(虽然微弱到近乎于无)…剧烈波动了一下!你小心!”
雷暴…陈克非的心猛地一沉。一股极其不祥的预感,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绕住他的心脏,并且越收越紧。他再次看向那具焦尸,看向它紧握的右手。
这一次,他不再犹豫。他转身走到器械台前,拿起一把小巧而锋利的解剖刀和一把细长的骨凿。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翻腾的惊悸,他回到推车前。动作变得异常沉稳、精准。他小心翼翼地避开焦脆的皮肤,用骨凿极其轻微地撬动尸体右手僵硬蜷缩的指骨关节缝隙,同时用解剖刀尖端,沿着指缝间碳化粘连最薄弱处,进行最精细的分离。
“咔…嚓…”极其细微的、碳化组织碎裂的声音在寂静的实验室里格外清晰。防护面罩下,陈克非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呼吸都刻意放轻放缓。这工作极其耗费心神,如同在拆除一枚不稳定的炸弹。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终于,伴随着最后一点粘连组织的分离,焦黑、扭曲变形的大拇指被小心翼翼地撬开了一丝缝隙!紧接着是食指…中指…
当那只紧握的焦黑右手终于被完全打开时,陈克非的动作瞬间凝固了!防护面罩后的瞳孔骤然收缩到了针尖大小!
掌心处,并非空无一物,也并非抓着什么想象中的罪证或钥匙。
那焦黑蜷缩的掌心中央,静静躺着一枚警徽!
一枚边缘已经磨损、表面覆盖着烟熏火燎痕迹和暗沉铜绿的警徽!但中间那颗庄严的国徽图案,依旧顽强地透出金色的光芒。警徽的背面,用于别在制服上的金属别针已经弯曲变形,沾满了黑色的污垢。
这枚警徽…陈克非太熟悉了!熟悉到刻骨铭心!
那是他师傅赵建国的警徽!
师傅赵建国,市局的老刑警,陈克非入行的引路人,也是他心中如同父亲般的存在。三年前,赵建国在调查一桩涉黑案件时,所驾驶的车辆在盘山公路失控坠崖,车毁人亡,现场被定性为意外。这枚警徽,当时并未在遗物中找到,成为一个小小的谜团。所有人都以为它随着那场惨烈的车祸,消失在了山谷的烈焰或湍急的河流中。
而现在,它竟然出现在了一具刚刚从纵火案现场运来的、身份成谜的焦尸紧握的手心里!跨越了三年时光,跨越了生死界限,以一种如此诡异、如此惊悚的方式,重新出现在陈克非面前!
巨大的冲击如同海啸,瞬间冲垮了陈克非所有的心理防线!防护服内的身体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师傅!这具焦尸和师傅有关?!师傅的车祸…不是意外?!无数个念头、无数种猜测在脑海中疯狂爆炸、冲撞!震惊、悲痛、愤怒、难以置信…种种情绪如同沸腾的岩浆,在他胸腔里奔涌咆哮,几乎要冲破防护服的束缚!
他几乎是扑到推车前,戴着厚重手套的手,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小心翼翼地、近乎虔诚地,用镊子夹起了那枚沉甸甸的、布满污迹的警徽。警徽冰冷的触感透过镊子和手套传来,却仿佛带着灼人的热量。
他颤抖着,用一块沾了少量专用清洁溶剂的棉签,极其小心地擦拭着警徽的背面,特别是别针弯曲的根部内侧——那是师傅习惯性刻下标记的地方。
棉签轻轻拂过。污垢被小心地溶解、擦去。
一行极其微小、却清晰无比的刻痕,在暗沉的金属表面显露出来:1998.8.17
这个日期!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陈克非的视网膜上,烫进他的灵魂深处!
1998年8月17日!这正是二十年前,那场导致一百二十七名矿工遇难、震惊全国的“云岭煤矿特大透水事故”发生的日子!也是…陈克非自己的父亲,时任矿区派出所所长的陈卫国,在救援现场遭遇二次塌方,因公殉职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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