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霆……该死!!”残念的回应充满了痛苦与狂怒,但其中那丝挣扎似乎也因外界的巨大压力而变得明显了一些,“压制……束缚……吾等……永不屈服!”
沟通依旧困难,但周不言能感觉到,在那无尽的暴戾海洋之下,那点星火般的理智,似乎因为内外交困的压力,反而更清晰地凸显了出来!
三人顶着能量风暴,终于再次来到了那巨大裂缝的边缘。此刻的裂缝,景象与之前截然不同。灰红气柱被压缩在裂缝口,翻滚不休,却无法再冲天而起。裂缝深处传来的咆哮声带着一种被困兽般的绝望与疯狂。那些尸兵虚影也变得淡薄了许多,行动迟缓。
然而,就在这相对“虚弱”的时刻,周不言敏锐地注意到,在裂缝侧壁那几处闪烁着幽蓝光芒的地方,光芒变得异常稳定和明亮!它们似乎并未受到雷阵的太大影响,反而像是在……趁机汲取着因阵法压制而变得混乱、更容易被引导的尸阵能量?!
“果然有问题!”张子远也发现了这一点,脸色阴沉,“它们在窃取能量!必须阻止它们!”
但此刻,他们首要目标是裂缝核心的战灵残念。
周不言深吸一口气,对张子远和月泠道:“张道长,月泠姑娘,请为我护法,我要尝试深入感应,与那残念建立更深的联系!”
他盘膝坐在裂缝边缘一块相对稳固的巨石上,不再压制怀中傩面的震动,反而以神农气小心地维持着封印不破,同时将自身神识,混合着那缕独特的生机气息,如同投入狂涛中的一叶小舟,勇敢地探向裂缝深处那庞大而混乱的意志核心!
这一次,他不再仅仅是传递意念,而是尝试去“感受”它,感受那被戾气包裹的千年孤寂、战败的不甘、被遗忘的愤怒,以及那丝对远古安宁的微弱向往!
他仿佛看到了一片无边无际的、由血与火、钢铁与骸骨构成的黑暗海洋,而在海洋的最深处,一点微弱的、代表着“蚩曜”本我意识的星光,正在疯狂与怨恨的惊涛骇浪中苦苦挣扎,随时可能被彻底吞没!
周不言将自己的心神,化作一道充满生机与理解的光芒,如同灯塔般,照向那点微弱的星光。
“我看到了……你的痛苦,你的不甘……”
“但杀戮与毁灭,并非归宿……”
“看看那些窃取你力量的黑手……他们才是真正的敌人……”
“放下兵戈,寻回本心……或许……还有归途……”
他一遍遍地传递着类似的意念,不求回应,只求在那片狂暴的意识海洋中,为那点星光提供一个暂时的、微小的锚点。
这个过程极其凶险,周不言的脸色迅速变得苍白,身体微微颤抖,神识如同被无数利齿啃噬。若非有清心琉璃蛊稳固心神,张子远雷法护持外围,他恐怕早已心神失守。
月泠紧张地守护在一旁,玉手紧握,指尖因用力而发白。
张子远则全力维持着雷光护罩,抵挡着因核心躁动而愈发狂暴的能量乱流和零星袭来的煞气攻击。
时间仿佛变得无比漫长。
就在周不言感觉自己的神识即将被那黑暗海洋同化、吞噬的刹那——
那点微弱的星光,猛地跳动了一下!一道清晰了许多,却依旧充满痛苦与挣扎的意念,如同溺水者抓住稻草般,传递回了周不言的脑海:
“巫……医的气息……你……是谁?”
“那些……幽蓝的……虫子……在偷取……吾的力量……”
“乌部……欺骗了吾……”
“但……雷霆……亦是敌人!”
“吾……该信你吗?!”
成功了!沟通建立了!虽然依旧充满戒备与矛盾,但战灵残念“蚩曜”,第一次发出了相对清晰的、包含信息的疑问!
周不言精神大振,正欲回应——
异变再生!
那几处幽蓝光芒骤然爆发出刺目的强光,数道凝练无比的幽蓝光束,如同毒蛇般,并非射向周不言三人,而是径直射入了裂缝深处那翻滚的灰红气柱核心!它们的目标,似乎是趁此机会,强行加深对战灵残念的控制,或者……进行某种更危险的仪式!
“不好!他们要强行操控战灵!”张子远失声惊呼!
裂缝深处,那刚刚与周不言建立了一丝脆弱联系的战灵残念,发出一声混合着痛苦、愤怒与迷茫的惊天咆哮!整个裂缝,连同周围的大地,开始剧烈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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