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度领着哈利,穿过清晨薄雾笼罩的庭院,空气中弥漫着雪松的冷香与某种类似檀香的、若有若无的魔法气息。他们来到一间专门存放物资的石室。室内整洁得近乎苛刻,一排排深色的木架上,整齐叠放着不同颜色和款式的法袍。莫度从中取出一套递给哈利。
“换上这个。”莫度的声音简洁,不带多余情绪。
哈利接过法袍,入手的感觉让他有些惊讶。它并非霍格沃茨那种厚重的、带有内衬的羊毛或呢绒巫师袍。这身卡玛泰姬的学徒法袍是纯净的白色,质地是一种轻薄却坚韧的麻棉混合织物,透气而柔软。款式更像是哈利在电视上看过的东方武术练功服——交领、右衽、系带,袖口微微收拢,下摆及膝,两侧开衩,便于大幅度动作。穿上身后,活动起来异常方便,完全没有巫师袍那种拖沓感,反而给人一种轻盈、干练的感觉。白色的布料衬得哈利的面色似乎也明亮了一些,只是额头的伤疤和乱翘的黑发依旧醒目。
接着,莫度带他来到住处。并非哈利想象中的集体宿舍,而是一个独立的、面积不大却足够整洁的单人房间。石壁被打磨得光滑,一张铺着厚实毛毡的木床,一张小桌,一把椅子,一个简单的木质衣柜,仅此而已。房间有一扇小小的、朝向内庭的窗,可以看到外面青石板路和几丛在寒风中依然挺立的翠竹。简朴,却透着一种专注于修行的宁静意味。
“这是你的房间。记住位置。”莫度站在门口,言简意赅,“今天剩下的时间,你可以休息,也可以在允许的区域内走动,熟悉环境。你的正式课程,从明日日出开始。届时,我会来带你前往至尊法师处。”交代完毕,他对哈利略一点头,便转身离去,步伐稳健无声。
哈利站在属于自己的小房间里,深吸了一口气。空气里有新木头和干净毛毡的味道。他先将自己的小行李箱(里面只有几件换洗衣物和几本从霍格沃茨带来的课本)放在床下,然后迫不及待地推门走了出去。
卡玛泰姬的白天,呈现出与霍格沃茨截然不同的生机。这里没有四处乱跑的猫头鹰,没有会动的楼梯和肖像画,也没有喧闹的学生群。但那种沉静之下涌动的力量感,却更加清晰。
哈利漫步在青石板铺就的小径上,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他看到了许多穿着各色法袍的身影。除了常见的浅灰、深蓝色学徒袍,他还看到了穿着藏红色、墨绿色,甚至暗金色法袍的法师,他们大多行色匆匆,或沉思默想,显然身份和修为更高。更让哈利惊讶的是,这里并非只有人类。
在一个被用作修习场的开阔院子里,他看到一个身高超过两米、肌肉虬结的牛头人,正穿着象征某种特定修行方向的红色法师袍,专注地练习着。那双粗壮的手臂并不显得笨拙,反而异常灵活。牛头人双手手指张开,在身前缓慢而有力地划动,指尖拖曳出明亮、持久的橙红色火星轨迹。这些火星并非随意飘散,而是随着他手指的引导,在空中精确地交织、连接,逐渐形成一个直径约半米、结构复杂、光芒流转的立体魔法阵图。阵图中心,能量隐隐波动,仿佛随时能喷薄出强大的力量。牛头人鼻孔喷出白气,巨大的牛眼中闪烁着全神贯注的光芒。
另一处石台上,两名穿着深蓝色法袍的人类法师正在进行对战演练。他们没有使用魔杖,也没有念诵冗长的咒语。一人双手手腕上,各自套着一个由凝实火花构成的、不断旋转的小型圆环法阵,他挥动双臂,圆环便如同臂盾又如同拳套,既能格挡对方攻击,又能近距离爆发出短促的能量冲击。他的对手则更加灵活,右手虚握,一条由纯粹金色能量构成的、足有两米长的光鞭瞬间成形,随着他手腕的抖动,光鞭如同有生命的毒蛇,在空中划出诡异的弧线,发出尖锐的破空声,抽击、缠绕,攻势凌厉。两人动作迅捷,攻防转换极快,能量碰撞时爆出细碎的火花和低沉的嗡鸣,脚下步伐腾挪,完全是一种将魔法融入近身格斗的战斗方式。
还有人在练习徒手凝聚能量刃,有人尝试开启微型的火花传送门搬运物品,有人在用精神力操控符文石进行精准的排列组合……
哈利看得目瞪口呆,心脏怦怦直跳。这里的魔法,与他所熟悉的霍格沃茨魔法,简直是两个世界!霍格沃茨的魔法更偏向于“应用”:挥动魔杖,念出咒语,达成某种效果——漂浮、照明、攻击、防御、变形。距离是巫师的朋友,精准的咒语和稳定的魔力输出是关键。而眼前卡玛泰姬的魔法,更像是“塑造”和“驾驭”:以自身精神意志为引,以手势(甚至意念)为桥梁,直接引导、塑形来自多元宇宙的某种原始能量,使其化为盾、鞭、刃、门等各种形态,并与施法者的身体动作、战斗本能紧密结合。这完全是“近战法师”的路数!难怪他们穿的是便于活动的练功服而非宽大长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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