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架势不像是在创作,倒像是在默写一篇烂熟于胸的文章。
齐公见方言如此,缓步走近。他的目光瞬间被吸引,再也移不开。
他脸上的表情已是骇然!
这……这怎么可能?
谱曲不同于吟诗作对,需要对音律、指法、节奏有极其精深的造诣和反复的推敲。
即便是他,想要谱出一支成熟且意境完整的曲子,也需焚香静坐,反复斟酌,耗时良久。
可眼前的方言呢?
他几乎是不假思索,笔下流淌出的乐谱却结构严谨,音律和谐,指法标注清晰准确,与方才他所弹奏的那首豪迈不羁的曲子分毫不差,甚至更加细致完善!
这已不仅仅是“入门”了,这分明是浸淫此道数十年的大家风范!
可这小子,才学了几天?不,这根本不是学几天能达到的境界!难道世上真有生而知之者?
齐公看着方言专注书写的侧脸,看着他笔下不断涌现的、自己都感到惊艳的乐符,心中的惊涛骇浪一波高过一波。
他原本以为方言只是仗着过目不忘死记硬背了指法,勉强能弹奏一曲取巧,却万万没想到,对方竟真能当场将如此复杂的曲谱完整默写出来!
这已非“天赋异禀”四字可以形容,简直是……妖孽!
不过片刻功夫,方言已搁下笔,拿起墨迹未干的曲谱,轻轻吹了吹,双手奉到齐公面前,语气依旧谦逊,但眼神中那抹自信的光彩却无法掩饰。
“齐公,请您过目。此曲名为《沧海一声笑》。”
齐公颤抖地接过那张薄薄的纸,目光死死盯在上面的乐谱上,手指无意识地沿着音符的走向滑动,喉咙里发出近乎呻吟般的赞叹:
“好……好一个《沧海一声笑》!好!好啊!”
他猛地抬起头,眼中的最后一丝不悦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炙热,他紧紧盯着方言,仿佛在看一件稀世珍宝:
“妙极!意境开阔,洒脱不羁,闻之如见江湖!贤侄大才!老夫……老夫心服口服!”
老爹的科举大业,终于又往前艰难地推进了一小步!
齐公踱到身后那书架前,略一沉吟,取出一本线装书,递给了方言。
“此乃《科场文心辑要》,非是死板的制艺格式,而是多位前辈大儒对于科场文章‘神韵’的独到心得。天下只此一份!小心翻阅,莫要损毁了。”
“多谢齐公!”
方言双手接过,如获至宝,立刻原地坐下,迫不及待地翻阅起来。
一时间,书房内再次只剩下沙沙的翻书声。
齐公坐在对面,看着他以那种非人的速度“啃食”着书籍,眼神已然平静,甚至带着几分麻木。
天降妖孽而已!有甚么好大惊小怪的!
一炷香后,方言合上书页,恭敬奉还:“学生看完了。”
齐公面无表情地接过,放回原处,又取来另一本……
如此往复,竟连续换了三本秘藏!
当方言再次眼巴巴望着他,准备兑换第四本时,齐公却摆了摆手。
此子读书极快,若是按照这种进度,他的秘藏很快就要见底,他还怎么慢慢打磨这块璞玉?
想到此处,齐公揉揉眉心开口说道。
“今日便到此为止吧。老夫有些倦了。”
“枯坐无趣,贤侄若有闲暇,不如陪老夫去个清静地方走走,喝杯茶,缓缓精神。待回来,再看不迟。”
方言一听,也觉得是这个理。
今日已经背了那么多经典,够他回去默写十几天的了!欲速则不达,他还是明白的!
“全凭齐公安排。”他表现得异常乖顺。
齐公点点头,率先起身向外走去。
方言连忙背起自己的琴,屁颠屁颠地跟上。
马车早已备好,两人上车后,便嘚嘚地向城中驶去。
方言坐在车内,心里还在盘算着刚才记下的那些科举心得,想着赶紧回去默写给他爹。
然而,当马车缓缓停下,车外传来软语娇笑声时。
他忽然觉得这环境……有点莫名的熟悉?
他狐疑地掀开车帘一角,往外一瞧!
只见眼前一座华楼灯火璀璨,匾额上“万花楼”三个烫金大字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方言:“???”
他脑子里瞬间拉满了黑线。
怎么又是这儿?!
他方言是跟这万花楼是绑定了吗?一天不来就浑身难受?
齐公却已是轻车熟路地下了车。
那万花楼的老鸨眼尖,远远看见齐公的马车便扭着腰肢迎了上来,笑容比昨日还要热情几分:“哎呦喂!齐老爷!今儿个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她的目光顺势落到刚刚下车的方言身上。
那眼神瞬间变得极其古怪,充满了“我懂的”的笑意。
哎呦!这小公子!看着年纪轻轻、人模人样的,没想到还是个中老手?
前些日子被刘睿带着过来学琴,今日竟又换了个更有分量的大儒领着来了?
这来逛青楼,常来,还时常有人请!当真是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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