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彻走了。
再一次像一阵从未出现过的、冰冷的风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那片即将被晨光彻底驱散的黑暗之中。
可他留下的那句沙哑的、充满了无尽的疲惫和一丝温婉完全无法理解的陌生情绪的“睡吧”,却像一道最温柔的、也最残忍的魔咒,死死地烙印在了她的脑海里让她彻夜难眠。
她就那么傻傻地,坐在那张冰冷的木板床上。
任凭窗外那冰冷的、苍白的晨光一点一点地,爬上她那张早已被无尽的震惊、迷茫和一丝连她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慌乱填满了的、空白的小脸。
他刚才
他刚才,做了什么?
他他摸了她的脸?
用一种,极其轻柔的、极其小心翼翼的、仿佛是在触碰一件最珍贵的、最易碎的珍宝一般的姿态?
不
不可能
一定是她,睡糊涂了
一定是她,又一次出现了幻觉
那个男人那个冰冷的、残忍的、将她视作玩物和工具的男人
他怎么可能,会
温婉不敢再想下去!
她死死地咬住了自己的下唇用那剧烈的疼痛强迫自己从那荒谬的、足以让她,彻底沉沦的幻觉中清醒过来!
可她那颗早已失控的、砰砰狂跳的心脏却像是在无声地嘲笑着她的,自欺欺人。
那一夜,温婉注定无眠。
第二天温婉是在一阵,熟悉的、钻心的绞痛中醒过来的。
她缓缓地睁开眼只觉得,自己的小腹处像是被人用一把最钝的、生了锈的刀子在一下一下地,来回地慢慢地割着!
冷汗瞬间,就浸湿了她那本就单薄的里衣!
她来了月事。
自从生完小石头之后她的身子骨就落下了病根。每次来月事都会像这样疼得死去活来,恨不得能当场晕死过去。
以前在家里的时候婆婆还会给她熬些红糖姜水,让她捂着热水袋躺在炕上好生歇着。
可现在
温婉看着窗外那早已大亮的天色,听着院子里那两个早已精神抖擞地起了床、开始用她们那婉转动听的声音试图去讨好那两个同样难缠的小祖宗的“新姐妹”。
她只能死死地咬住自己的下唇将那足以将人活活逼疯的剧痛,和那股从心底升起来的、无边无际的悲凉硬生生地,给咽了回去!
她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用冷水,胡乱地洗了把脸强迫自己打起精神。
然后,便像往常一样投入到了那日复一日的、足以将人所有精力都彻底榨干的“战争”之中。
或许是,因为身体的不适。
又或许是因为昨夜那场,让她心神大乱的“幻觉”。
温婉一整天都觉得自己像是,踩在棉花上头重脚轻眼前一阵阵地发黑。
可她却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因为,她知道。
有无数双眼睛正像盯着猎物一样,死死地盯着她!
只要她稍稍露出一点疲态,一点破绽!
那些早已对她虎视眈眈的豺狼便会毫不犹豫地,扑上来将她撕得粉身碎骨!
好不容易,熬到了晚上。
那两个精力旺盛得像是永远都不会累的小祖宗终于,在她那温柔的、却也充满了疲惫的哼唱声中沉沉地睡了过去。
可温婉,却丝毫不敢合眼。
因为小世子萧云昭,最近似乎是迷上了她那不成调的家乡小调。
每晚都必须要听着她的哼唱,才能入睡。
而且还极其霸道地要求她必须,守在他的床边!
只要她的声音,一停!
或者,只要她的人一离开!
他便会立刻像只受了惊的小猫一样猛地,睁开眼!然后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哭喊!
温婉,被他折腾得是身心俱疲苦不堪言。
可她,却没有任何办法。
她只能强撑着那副早已被剧痛和疲惫,折磨得快要散架了的病体像一尊没有生命的木雕一样彻夜不眠地守在他的床边。
用她那早已嘶哑不堪的嗓子,一遍又一遍地哼着那首充满了无尽的思念和悲伤的、遥远的歌谣。
当第二天清晨,第一缕苍白的、冰冷的晨光透过窗棂照进来的时候。
温婉终于,再也撑不住了。
她感觉自己的整个世界,都在天旋地转。
眼前,一片发黑。
耳朵里,更是“嗡嗡”作响什么都听不见了。
她踉踉跄跄地从那张她守了一整夜的拔步床边站了起来像一个没有灵魂的、随时都可能倒下的游魂,朝着自己那间冰冷的偏房挪去。
她只想,躺下。
哪怕,只是躺一小会儿
可就在她刚走到自己那扇,破旧的房门口还没来得及推开门的时候。
一个陌生的、穿着一身,只有前院书房伺候的、体面小厮才穿的青色短打的身影却突然毫无预兆地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那小厮看起来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长得眉清目秀只是那张脸上却带着一种,与他这个年纪完全不符的、冰冷的倨傲。
他像是根本没看见眼前这个,脸色惨白如鬼、摇摇欲坠的女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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