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战术板收好了,下周对阵星火队的防守站位图我画在最后一页了。”赵磊直起身,拍了拍小宇的肩膀。他的手掌宽厚有力,带着常年握球留下的薄茧,这一下轻拍却让小宇莫名安下心来。林砚凑过来,晃了晃手里的毛巾:“磊哥放心,小宇现在比护着自己的手机还护着这战术板。”
小宇连忙把夹在胳膊下的战术板抱得更紧了。那是块边缘磨得有些发白的木质战术板,正面用红黑马克笔画着密密麻麻的战术路线,背面贴满了球队的合影——有第一次参加联赛时全体队员的青涩笑脸,也有上赛季险胜对手后赵磊被大家抛起来的瞬间。最角落那张,是小宇刚入队时拍的,他站在最边上,连球衣都大了一号,还是赵磊把自己的备用球衣换给了他。
三人收拾好东西,赵磊拎着装满篮球的网兜走在最前面,网兜碰撞发出“哐当”的轻响,像在给这段充实的训练画上句号。林砚勾着小宇的脖子,絮絮叨叨地规划着明天的加练计划:“明早六点老地方集合,我带个新篮球过来,咱们先练二十组击地传球,上次你那个不看人传球的假动作太帅了,必须给它练熟了……”
走出体育馆大门时,傍晚的风刚好吹过来,带着附近小吃街飘来的烤肠香气,瞬间吹散了满身的疲惫。小宇深吸一口气,晚风里还混着青草的味道——体育馆东侧的草坪刚浇过水,那是他们输球后最爱去的地方,赵磊总说“吹吹晚风,比闷在球馆里钻牛角尖强”。
“今晚风好,要不要去草坪坐会儿?”赵磊突然停下脚步,转头看向两个年轻人。他的头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额前的碎发遮住了些许眉眼,却挡不住眼里的温和。小宇和林砚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喜,异口同声地喊出“好啊”。
草坪上已经有几个散步的老人,看到他们三个穿着球衣的小伙子,都笑着点了点头。赵磊找了块干净的地方坐下,把网兜放在旁边,拍了拍身边的空位。小宇挨着他坐下,刚把战术板放在腿上,就被赵磊拿了过去。
“星火队的中锋周明,身高两米零三,篮板意识特别强,但他有个弱点——横向移动慢。”赵磊用手指点着战术板上红笔圈出的位置,“下次比赛咱们就打快攻,小宇你负责突破分球,林砚守在三分线外,只要周明一补防,你就立刻出手。”他的手指在战术板上滑动,每一条路线都讲解得清晰透彻,“还有他们的后卫,喜欢贴身防守,小宇你速度快,用交叉步晃开他就行,记得多观察队友的位置,别光顾着自己冲。”
小宇听得格外认真,手指在膝盖上默默比划着动作。他想起上周和星火队的友谊赛,自己就是被对方后卫防得死死的,连续三次传球失误,最后还是赵磊暂停比赛,在他耳边喊“抬头看队友,你的优势是速度,不是蛮劲”。那场比赛最后虽然输了,但小宇记住了赵磊说的每一句话,也记住了林砚跑过来拍他后背时说的“没事,下次咱们打回来”。
“对了磊哥,”林砚突然开口,从背包里掏出瓶冰红茶递给赵磊,“上次你说的那个‘挡拆后顺下’的战术,我总觉得时机不好把握,什么时候传球最合适啊?”
赵磊拧开瓶盖喝了一口,斟酌着说道:“看对方的防守重心。当我挡住防守你的球员时,他的第一反应肯定是去追你,这时候他的侧后方就是空当,你只要抬手要球,小宇就立刻传过来。”他转头看向小宇,“传球时要用击地,别传高球,周明的弹跳力太好,容易被抢断。”
小宇连忙点头,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把赵磊的话记在备忘录里。屏幕亮起时,他看到了锁屏壁纸——那是三个月前的一场比赛,他投进压哨三分后,赵磊和林砚扑过来抱住他的瞬间,照片里三个人的笑脸都被汗水浸得发亮。
“还记得你刚入队的时候吗?”赵磊突然笑了起来,眼角弯出几道细纹,“第一次训练就把球传到观众席去了,吓得你站在原地不敢动。”
小宇的脸一下子红了,挠着头不好意思地笑了:“那时候太紧张了,看到那么多人盯着,手都软了。”
林砚在一旁起哄:“我还记得他当时差点哭了,还是磊哥你把他拉到一边,陪他练了一下午的传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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