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德海瘫软在地，浑身冷汗如浆涌出，浸透了厚重的官袍。他剧烈地喘息着，内心在天人交战。指证太后，这是诛九族的大罪！可是不说，眼前这个宛如从地狱归来的女人立刻就能让他身败名裂，死无全尸！她连弑君都做得出来，还有什么不敢的？
漫长的煎熬后，求生的欲望最终压倒了一切。刘德海像是被抽走了所有骨头，瘫在地上，声音嘶哑破碎：“奴才……奴才……遵……遵娘娘懿旨……”
凤清夜背对着他，唇角缓缓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她知道，这条太后的恶犬，此刻终于换了主人。
“很好。”她转过身，“墨影，带刘公公下去，‘好好照顾’，明日一早，送他上朝。”
“是。”墨影上前，像提小鸡一样将瘫软的刘德海提起，再次消失在阴影中。
殿内重归寂静，火盆里的炭火噼啪作响。
凤清夜目光扫过下方鸦雀无声的众人，缓缓开口，声音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都看见了吗？曾经能随意决定你们生死的人，如今生死只在我一念之间。从今日起，忠诚于我的人，我会带她离开这泥潭，给她尊严和权力。而背叛者……”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那碗已经微凉的肉粥上，手腕一翻，整碗粥连着瓷碗被她狠狠掼在地上！
“啪嚓！”一声脆响，瓷片四溅，粥糜污了一地。
“这就是下场！”她的声音陡然转厉，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和杀伐之气，震得所有人心脏骤缩。
哗啦啦—— 殿内所有人，包括那位最年长的老嬷嬷，全都心悦诚服地跪伏下去，这一次，再无疑虑和恐惧，只有彻底的敬畏和臣服。
“愿为娘娘效死！”
声浪虽不高，却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
凤清夜立于殿中，接受着她们的跪拜。火光在她身后投下长长的影子，笼罩着每一个人。她知道，这盘死棋，终于被她撕开了一道口子。
而此刻，慈宁宫内的烛火，果然一夜未熄。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黎明前的黑暗中悄然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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