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缥筱皱了皱眉,没理他的话,目光落在小弟子手里的竹篮上,竹露晃着光,像君青筠剑刃上的月华:“竹露?”
“是又怎么样!”小弟子梗着脖子,脸涨得通红,“这是给仙尊泡茶的,最是清甜,你别想抢!”他说着,举起竹篮,好像要往云缥筱身上泼,却因为力气小,竹篮晃了晃,洒了几滴竹露在地上。
离天赶紧上前拦住,按住小弟子的竹篮:“别胡闹!这外袍是仙尊亲手送给魔尊的,让她明天洗干净还回来,不是偷的!”他拍了拍小弟子的肩,语气温和,“快给仙尊送竹露去,晚了茶就凉了,别在这耽误魔尊下山。”
小弟子们半信半疑,却还是让开了路,盯着云缥筱的行囊,小声嘀咕:“仙尊怎么会把外袍送给魔尊?魔尊是魔道的人啊……仙尊是不是被她胁迫了?”
云缥筱没管他们的议论,只是往山下走,脚步比平时慢了些,每一步都走得很稳,怕行囊里的外袍晃动、褶皱。文烈和文瑶跟在后面,文烈小声对文瑶说:“瑶儿,你看魔尊,把仙尊的外袍当宝贝似的,连走路都不敢快。要是云魔尊知道了,会不会吃醋啊?他以前连让魔尊穿别人缝的衣服都不乐意。”
文瑶笑着点头:“肯定会!云魔尊可是出了名的女儿奴,要是知道自家闺女把别的女子的外袍当珍宝,说不定会亲自来云渺宗,把外袍抢回来,还得跟仙尊理论呢!”她顿了顿,又说,“不过我看魔尊是真喜欢仙尊,连外袍上的竹纹都摸了半天,以前她可没对什么东西这么上心过,连她的玄铁剑,都没这么宝贝过。”
下山的路两旁种满了竹,晨雾渐渐散了,竹影婆娑,像在跟着他们走。云缥筱走了一会儿,突然停下脚步,从行囊里拿出外袍,打开来,摸了摸上面沾的泥点,又小心翼翼地叠好放回去,指尖还在衣襟处按了按,确认竹叶没掉。文烈见了,忍不住问:“魔尊,您怎么拿出来了?是不是想穿上,怕弄脏了?”
“不是。”云缥筱摇头,指尖还留着布料的温软,“怕压坏了。”她想起君青筠的手,想起那“烫”得让人心尖发颤的触感,心口的执念更甚了——明天一定要早点去,把外袍还回去,然后和她切磋,再看看她的耳尖,再碰碰她的手,说不定……说不定能问她要这件外袍。
走到山脚时,阳光已经洒满大地,照在云缥筱的玄衣上,泛着冷光,却没遮住行囊里透出的浅淡竹香。她抬头望了望云渺宗的方向,山门前的竹庭隐约可见,月纹竹的影在阳光下晃,像君青筠晃着的剑穗。她握紧行囊的背带,转身往临时住处走,外袍的竹香还在鼻尖萦绕,像一道无形的线,把她和云渺宗,和那个素白身影,悄悄缠在了一起,解不开。
临时住处是间简陋的竹屋,在离云渺宗不远的山林里,是文烈和文瑶提前找好的。竹屋周围种满了墨竹,是从离痕天移栽来的,深玄的竹干带着熟悉的魔气,和云渺宗清润的月纹竹截然不同,却让云缥筱觉得安心。
她走进竹屋,第一件事就是把行囊放在桌上,小心地拿出那件素白外袍。外袍的下摆沾了些灰尘和泥点,她用指尖轻轻拂去,又拿起桌上的墨竹露,沾湿了干净的帕子,小心翼翼地擦拭着绣着竹纹的地方——帕子擦过针脚时,她的动作轻得像怕擦掉了绣线,眼神专注得很,连文烈和文瑶走进来都没察觉。
“魔尊,您在干嘛?”文烈放下行囊,好奇地凑过来,“这外袍脏了,我帮您洗了吧?用墨竹露洗,既能去污,还能留着竹香,跟仙尊的一样。”
“不用。”云缥筱立刻把外袍抱在怀里,像护着易碎的琉璃,“我自己擦。”她把外袍放在床上,叠得整整齐齐,又从行囊里拿出那片竹叶,放在外袍的旁边,刚好对着竹纹,“这样就不会压坏了。”
文瑶端着刚煮好的墨竹茶走进来,见她这副模样,忍不住笑了:“魔尊,您要是舍不得还,就跟仙尊说,让她送给您呗?仙尊那么纵容您,连您闯她内室都没真生气,肯定会答应的。”
云缥筱摇了摇头,坐在床边,盯着外袍上的竹纹,眼神很直:“要还。”她顿了顿,又说,“还了,再找她要。”她不懂“要”是需要理由的,只觉得只要和君青筠切磋,只要她高兴,就会把外袍送给自己——就像文烈会把墨竹果送给她一样。
文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差点喷出来:“魔尊,您这想法也太直接了!仙尊的外袍是贴身之物,哪能说要就给啊?”他放下茶杯,凑到云缥筱身边,出主意,“要不,我去给您买件一模一样的?让文瑶照着这竹纹绣,针脚都仿得一样,肯定能以假乱真!”
“不要。”云缥筱摇头,指尖碰了碰外袍的布料,温软的触感很清晰,“这是她的。”只有这件,带着君青筠的竹香,带着针脚的温度,带着她指尖“烫”的感觉,别的都不行,再像也不是。
夕阳西下,余晖透过竹屋的窗棂,落在素白外袍上,把竹纹染成了浅金。云缥筱还坐在床边,盯着外袍,心里的“不想还”越来越清晰,像墨竹在土里扎根,越长越牢。她想起在清轩阁,君青筠泛红的耳尖;想起溪边,她气鼓鼓却没真劈下来的剑;想起指尖碰到她手时的“烫”;想起外袍上细密的针脚——每一处,都像刻在剑鞘上的纹,抹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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