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后台,工作人员和队友们围上来祝贺。趁着喧闹,百草悄悄抬眼看向长安教练,他正被若白师兄说着什么,侧脸线条冷硬,但她却清晰地看到,他耳根处,泛起了一抹极淡的、几乎看不见的红晕。
她的心,像是被羽毛轻轻搔了一下,酥酥麻麻的。
交流节结束后,夜色已深。回程的车上,队员们兴奋地讨论着刚才的表演,百草靠在窗边,看着窗外流动的霓虹,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
车子停在道馆门口,众人陆续下车。百草走在最后,刚要进门,却听到身后传来长安教练的声音。
“百草。”
百草停下脚步,转过身。
长安教练站在台阶下,月光洒在他身上,勾勒出孤直的轮廓。他手里拿着一个小巧的、系着丝绒蝴蝶结的礼盒,递到她面前。
“给你的。”他的语气依旧平淡,但眼神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深邃。
百草愣住了,接过盒子,心跳莫名加速:“这是……?”
“打开看看。”他言简意赅。
百草小心翼翼地解开蝴蝶结,打开盒盖。里面并不是什么昂贵的珠宝,而是一枚造型古朴别致的银质羽毛书签,羽毛的纹理雕刻得极其精细,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书签下端,刻着两个细小的、却清晰有力的字——比翼。
比翼…… 比翼鸟?
百草的呼吸瞬间停滞了!脸颊“轰”地一下变得滚烫!她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长安教练的目光沉静地回望着她,月光在他眼中流淌,那里面没有了平日的冰冷,只有一种深沉的、滚烫的、不容错辨的郑重。
“国际赛,道阻且长。”他看着她,声音低沉而清晰,每一个字都敲在她的心上,“以此明志,相伴而行。”
没有华丽的辞藻,没有热烈的告白,只有这沉甸甸的四个字——相伴而行。和这枚象征着并肩飞翔的书签。
百草的视线瞬间模糊了,泪水盈满眼眶。她紧紧握着那枚微凉的书签,仿佛握着全世界最珍贵的承诺。她用力点头,声音哽咽却无比坚定:“嗯!相伴而行!”
长安教练看着她泪光闪烁却笑容灿烂的脸,冷硬的唇角,终于缓缓地、缓缓地向上扬起,勾勒出一个无比清晰、温柔而真实的笑容。那一笑,如同冰雪消融,春回大地,足以让日月星辰都为之失色。
他抬起手,用指腹,极其轻柔地擦去她眼角的泪珠。
“回去吧,很晚了。”
“嗯!长安……晚安!”
“晚安。”
百草握紧书签,转身跑进道馆,脚步轻快得像要飞起来。长安教练站在月光下,看着她消失的背影,许久,才转身,步履沉稳地离开。
夜空下,星河迢迢。比翼之约,悄然缔结。前路漫漫,但他们已知,从此不再是独行。
(第一百二十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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