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在日复一日的思念和零星的信息往来中,悄然流逝。就在宁晚以为整个假期都会在这种平淡的期待中结束时,手机屏幕上猝不及防地跳出了一条新信息,发件人——江野。
内容依旧简洁得令人发指:
“明天有空吗?”
宁晚正窝在床上看漫画,看到这条消息,差点把手机扔出去。心脏像是坐上了过山车,猛地冲上顶峰。她手忙脚乱地抓稳手机,深吸了好几口气,才颤抖着手指回复:
“有!”
生怕回复慢了,这个机会就会溜走。
那边沉默了片刻,仿佛在斟酌用词。宁晚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屏幕,感觉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终于,新消息弹了出来:
“市中心游乐园,上午十点。”
不是图书馆,不是书店,是……游乐园?
宁晚看着那三个字,大脑有瞬间的空白。江野约她去游乐园?这简直比太阳从西边出来还让她难以置信。那个永远与公式、书本为伍的学神,居然会主动提出去游乐园?
巨大的惊喜和一种不真实的幸福感将她淹没。她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疼得“嘶”了一声,才确认不是在做梦。
“好!我一定准时到!” 她回复,后面破天荒地跟了一个小小的笑脸表情。
这一次,江野没有再回复。
但宁晚已经不在乎了。她抱着手机在床上滚来滚去,笑得像个傻子。脑子里已经开始疯狂想象明天的场景,穿什么衣服,说什么话,玩什么项目……直到后半夜,才在兴奋和忐忑中迷迷糊糊睡去。
……
第二天,宁晚提前了二十分钟到达游乐园门口。冬日的阳光带着暖意,游乐园里彩旗飘扬,充满了欢快的气氛。她穿着精心挑选的奶白色羽绒服和红色围巾,紧张地搓着手,目光在人群中急切地搜寻着那个清冷的身影。
十点整,分秒不差。
江野出现在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他穿着简单的黑色羽绒服和深色牛仔裤,身姿挺拔,气质清俊,在喧闹的背景里显得格格不入,却又轻易地抓住了宁晚所有的视线。
他也看到了她,朝她走了过来。
“等很久了?”他走到她面前,声音比平时似乎柔和了一丝丝。
“没有没有,我也刚到!”宁晚连忙摇头,脸颊因为紧张和冷风,泛着健康的红晕。
两人买了票,走进乐园。气氛一时间有些微妙的尴尬。宁晚是兴奋又无措,江野则依旧是那副没什么表情的样子,只是眼神比平时似乎少了几分冷冽,多了些不易察觉的……生疏?他似乎也不太适应这种纯粹的、与学习无关的场合。
“我们先玩什么?”宁晚努力寻找话题,打破沉默。
江野的目光扫过周围尖叫不断的过山车和旋转飞椅,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最终指向了一个相对温和的设施:“那个吧。”
是旋转木马。
宁晚愣了一下,随即忍不住“噗嗤”笑出声。她实在无法想象江野坐在旋转木马上的样子。
江野看着她笑得弯起的眼睛,耳根微红,有些窘迫地移开视线:“不想玩就算了。”
“玩!当然玩!”宁晚赶紧收起笑容,扯了扯他的袖子,“就玩这个!”
坐在上下起伏的木马上,舒缓的音乐在耳边流淌,周围是孩子们兴奋的尖叫和欢声笑语。宁晚偷偷看向旁边那匹“马”上的江野,他坐得笔直,双手扶着前面的杆子,神情依旧有些紧绷,但侧脸在乐园暖色调的光线下,显得异常柔和。
她忍不住拿出手机,偷偷拍了一张他的侧影。
从旋转木马上下来,气氛轻松了不少。宁晚的胆子也大了起来,拉着江野去玩了碰碰车,看着他被撞得微微皱眉却依旧努力控制方向的样子,她笑得前仰后合;又去玩了鬼屋,在黑暗中,她下意识地紧紧抓住他的胳膊,感受到他手臂瞬间的僵硬,却没有推开她,反而微微调整姿势,让她抓得更稳。
他们像最普通的情侣一样,在乐园里穿梭,吃着过分甜腻的,看着街头艺人的表演。江野的话依然不多,大多时候只是安静地跟在宁晚身边,听着她叽叽喳喳,看着她兴奋地指这指那。
但他会在她想吃冰淇淋时,默默去排队购买;会在她不小心把糖浆沾到嘴角时,递过来一张纸巾;会在人多的地方,不着痕迹地走到她外侧,为她隔开拥挤的人流。
这些细微的、沉默的照顾,比任何甜言蜜语都让宁晚心动。
傍晚时分,华灯初上,乐园里亮起了璀璨的灯火,像童话世界。
“我们坐那个吧!”宁晚指着远处缓缓转动的巨大摩天轮,眼睛里映着灯光,亮晶晶的,“听说坐到最高点的时候,可以看到整个城市的夜景!”
江野抬头看了一眼那巨大的轮盘,点了点头。
狭小的轿厢缓缓上升,脚下的乐园变得越来越小,城市的灯火如同散落的星辰,在夜幕中铺展开来。轿厢里很安静,只有机器运行的微弱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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