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秩序巡天者,来自“壁垒”之外的、更高维度的冰冷秩序化身,它们的任务是“净化”一切失控的混沌污染,无论其来源。它们是清道夫,是防火墙,但绝非救世主。在它们眼中,高楠这样的“悖论行者”,与“狱卒”、“守望者”一样,都是需要净化的“错误”。
他“看”到……循环!一个宏大、冰冷、充满宿命感的循环——钥匙碎片将重聚,门扉将再次面临洞开的危机,秩序与混沌将进行新一轮的碰撞与清洗……而每一次循环,似乎都比上一次更加惨烈,留下的创伤更加难以愈合。
最后,他“看”到……一点微光。在无尽的信息洪流与时空乱流的尽头,在无数破碎画面与悲鸣哀嚎的间隙,一点微弱、却顽强闪烁的、暗金色的光点。那光点散发着与【混沌之心】、与深渊之石、与黑色令牌同源的、更加古老纯粹的气息,仿佛在召唤,在指引。
高楠残存的意识,如同暴风雨中的一叶扁舟,拼尽全力,向着那点暗金色的微光挣扎而去。他不知道那是什么,是陷阱,是机遇,还是彻底的终结。但他别无选择,停留在信息洪流中,他的灵魂迟早会被彻底同化、磨灭。
近了……更近了……
就在他的意识触手即将触及那点暗金微光的刹那——
轰!
所有的画面、声音、信息流骤然消失!失重感传来,他感觉自己从万丈高空急速坠落!
噗通!
冰冷刺骨的液体瞬间将他淹没!不是水,而是某种粘稠、沉重、蕴含着磅礴生命能量与混乱意志的暗金色液体!是“源血”?不,比“源血之心”更加精纯、古老!是……混沌源血之池?
高楠猛地睁开眼(如果此刻他还有“眼”的概念的话),发现自己正浸泡在一个不大的、完全由暗金色液体构成的池子中。池子位于一个同样不大的、封闭的、由暗金色晶石构成的球形空间内。空间内没有光源,但池水和晶石自身散发着柔和而古老的暗金光芒。
他挣扎着想要坐起,却发现自己近乎“赤裸”,所谓的身体,此刻更像是一团由灰金色气流勉强维持的人形轮廓,虚弱到极点。但池中的暗金色液体,正以惊人的速度渗透进来,融入他那濒临崩溃的躯壳和灵魂。温暖、滋养、修复……难以言喻的舒适感传来,同时,更多破碎的、关于这个池子、关于这处空间、关于外面那裂隙来历的信息,如同涓涓细流,缓缓注入他的意识。
这里,是古代某个试图修复“门”、却最终失败陨落的、拥有【混沌之心】的强者,留下的最后传承与休憩之地。那裂隙,是他当年强行窥探“门”之奥秘时,留下的创伤,也是连接此处传承空间的、最后一道即将闭合的“疤痕”。黑色令牌,是进入此地的“信物”与部分权限钥匙。只有身负混沌本源、且灵魂强度足够、又能激活令牌的存在,才能在被裂隙吸入的狂暴信息流中,捕捉到那点传承微光的指引,来到这里。
否则,便会被信息流彻底撕碎,或放逐到未知的时空乱流中。
他……赌赢了。
高楠缓缓闭上眼睛,不再抗拒,任由池中那精纯古老的混沌源血,洗涤、修复、强化着他千疮百孔的身躯与灵魂。【混沌之心】贪婪地搏动着,如同久旱逢甘霖,疯狂吸收着这同源的高等能量。存在稳定性开始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稳固而坚定地回升……
他需要时间。消化传承,修复伤势,彻底吸收这池混沌源血。
然后……以全新的姿态,重返流放之域,去面对那场已然拉开序幕的、关于“门”与“钥匙”的、席卷诸界的巨大风暴。
(第一百七十章 完)
下章预告: 混沌源血池中,高楠涅盘重生!古老传承加身,混沌之心蜕变,实力将发生何等天翻地覆的变化?传承信息揭示了哪些关于“门”、“狱卒”、“守望者”与“循环”的终极秘密?重返流放之域后,锈水、裂刃、巡天者将如何应对这个脱胎换骨的“悖论行者”?薇拉能否在地底幸存?黑石峡的混乱余波将引向何方?新的风暴,正在酝酿,而高楠,即将成为风暴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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