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可以尝试一下。”高楠眼中闪过一丝思索的光芒。单纯躲避不是长久之计,若能一定程度上“伪装”或“屏蔽”掉秩序标记,将大大增加他行动的隐蔽性与安全性。
他心念微动,【混沌之心】的力量开始按照那新获得的模糊灵感,以一种极其复杂、精微的方式运转。体表那层内敛的暗金色气流,开始发生微妙的变化,颜色似乎变得更加“中性”,偏向于一种毫无特征的灰暗,其中蕴含的混沌特性被极力收敛、隐藏,同时,一丝丝极其微弱、却精准模拟了“秩序之光”中“稳定”、“定义”特性的规则波动,被混沌之力模拟、覆盖在体表最外层。
这个过程极其困难,需要他对混沌与秩序两种对立规则都有深刻理解,并能以混沌之力完美模拟秩序的“形”而保持混沌的“实”。稍有不慎,就可能引发两种规则的剧烈冲突。但高楠凭借着【混沌之心】的强大统御力、对新获得技巧的领悟,以及对“秩序之光”的深刻“体验”(毕竟被其重伤过),竟然艰难地维持住了这种脆弱的平衡。
渐渐地,他体表散发出的、能被特定规则探测到的“存在气息”,开始变得模糊、中性,其中属于“悖论行者”的混沌特征被大幅削弱,反而带上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极其“正统”的秩序侧能量残留的假象。这并非真正的秩序之力,而是以混沌模拟出的、足以骗过大多数中低阶秩序探测装置的“伪装”。
当然,这种伪装在秩序巡天者本尊面前,恐怕坚持不了多久就会被看穿。但对于那些依靠固定装置或低阶巡天使者进行探测的势力而言,应该能起到不错的混淆视听的效果。
就在高楠刚刚完成初步伪装,准备进一步推敲完善时,一直蜷缩在角落、沉默不语的薇拉,身体突然剧烈地颤抖了一下,发出一声压抑的、充满痛苦与恐惧的闷哼!
高楠目光瞬间扫去。只见薇拉双手死死抱头,脸色惨白如纸,额头上渗出豆大的冷汗,牙关紧咬,仿佛正在承受着难以想象的剧痛。她的眼睛瞪得极大,瞳孔中充满了混乱、恐惧,以及……一丝诡异的、不断闪烁的暗红色光芒!那光芒,与她之前在黑石峡矿场,被“血海獠牙”魔剑气息侵蚀时,有几分相似,但又有所不同,更加隐晦、更加……具有“传染性”和“诱导性”!
“精神侵蚀?什么时候……”高楠眉头一皱,【混沌之心】感知瞬间将薇拉笼罩。他立刻发现了问题所在。
在薇拉的灵魂深处,不知何时,潜伏下了一缕极其隐晦、几乎与她的精神波动融为一体的、暗红色的精神烙印!这烙印并非来自“血海獠牙”,而是……来自井底那个被封印的恶念核心!在他们逃离井底、经过那肉山菌毯区域时,薇拉很可能在极度恐惧与精神虚弱的状态下,被那恶念核心无意识散发出的、最后的、充满不甘与诱惑的精神低语,悄无声息地种下了“种子”!
这“种子”一直潜伏,直到此刻,在这绝对寂静、隔绝内外、令人心神极易产生空隙的诡异黑色石室中,被薇拉自身对哥哥的担忧、对未来的恐惧、以及长时间紧绷神经后的短暂松懈所“激活”,开始疯狂生长、侵蚀她的意识!
此刻,那暗红色的精神烙印,正在薇拉脑海中,构建出一幅幅扭曲、恐怖的幻象,并传递着充满蛊惑与绝望的低语,试图摧毁她的理智,将她拖入疯狂,或者……转化为某种受其控制的“眷属”或“信标”!
薇拉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眼中暗红光芒闪烁不定,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痉挛,喉咙里发出意义不明的、破碎的音节,仿佛在与脑海中的恐怖幻象和低语进行着殊死搏斗。她的生命气息,正在被那暗红烙印快速抽取、污染!
“麻烦。”高楠眼神微冷。薇拉现在还不能死。他站起身,走到薇拉面前,伸出右手食指,指尖凝聚起一点极其凝练、蕴含着纯净“寂灭”与“净化”真意的暗金色光芒,对准薇拉的眉心,轻轻点去。
【清心镇魂指】。
这一指,并非杀戮,而是驱邪、定魂、涤荡心魔。以他如今对混沌之力的精微掌控,足以在不伤害薇拉脆弱灵魂的前提下,精准地湮灭那道暗红精神烙印,并抚平其带来的精神创伤。
然而,就在高楠的指尖即将触及薇拉眉心的刹那——
异变再生!
薇拉猛地抬起头,那双原本充满痛苦与混乱的眼睛,此刻竟完全被一片旋转的、纯粹的暗红混沌所取代!她的嘴角,咧开一个诡异而扭曲的、绝非她本人能做出的、充满恶意的笑容!一股与井底恶念核心同源、但更加凝练、更加“狡诈”的混乱意志,如同苏醒的毒蛇,骤然从她灵魂深处爆发,顺着高楠探出的【清心镇魂指】的力量连接,反向朝着高楠的识海,狠狠噬咬而来!
这不是简单的精神侵蚀反噬!这暗红烙印,竟然在最后关头,还隐藏了一丝更加阴险的“陷阱”——它伪装成被激活侵蚀的状态,实则是在“钓鱼”,等待着有人(很可能就是高楠)试图出手救治薇拉时,顺着救治的力量连接,发动致命的“夺舍”或“污染”反击!目标,直指救治者那更加强大、更“美味”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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