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余晖将整片水面染成了碎金色，晚风吹过，带着一丝凉意。
调查组的车队已经消失在地平线的尽头，但黑山水库大坝上的热闹，却不减反增。
那些被拦在外围许久的钓鱼佬们，此刻都涌了上来，三五成群，对着平静的水面指指点点。官方那份看似严谨的报告，非但没有平息他们的热情，反而像是往滚油里泼了一瓢水，瞬间炸开了锅。
“天然磁场？富营养化？我信你个鬼！”一个穿着迷彩马甲的大叔，唾沫横飞地对着同伴分析，“这叫法，就跟说高手会‘气功’一样，都是找个由头糊弄咱们老百姓的！”
“就是！什么磁场能把钢丝网给撕了？正经鱼谁长那么快？这绝对是宝贝！灵气复苏懂不懂？这水库，就是风水宝地！”
恐慌的情绪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夹杂着贪婪、狂热与挑战欲的兴奋，在人群中迅速蔓延。
他们不再害怕水里的未知生物，反而将其视为一种可以炫耀、可以征服的“稀有战利品”。
林夜就站在大坝的另一头，靠着栏杆，悠闲地看着这群打了鸡血一样的钓鱼佬。
他的水库，经过官方这么一“认证”，算是彻底火了。从一个偏僻的野水库，一跃成为了远近闻名的“自然奇观”，还是官方盖章的那种。
这感觉，妙不可言。
他慢悠悠地调出了系统面板。
【癫狂值：813,550】
在调查组灰溜溜撤离，以及那份官方报告发布之后，癫狂值的数字完成了一次史诗级的暴涨。
陈刚和他手下那帮人贡献了基础盘，而后续网络上的发酵和钓鱼佬们的集体狂热，则将这个数字推向了一个全新的高峰。
八十多万！
这笔巨款，足以让他把自己的养殖场，从一个新手村，直接升级到主城级别。
他的手指划过裤子口袋，触碰到了那张质地特殊的黑色名片。名片硬朗的轮廓，在口袋里存在感极强。
龙盾局……
秦岚……
那个女人的出现，确实在他的计划之外。
一个只有钓鱼佬和普通人的舞台，虽然乐子多，但终究格局小了。
他就像一个满级大佬，在新手村里看一群菜鸟互啄，时间长了，总会觉得有些乏味。
现在，截然不同了。
新的“观众”已经入场。他们不相信巧合，不依赖仪器，他们直接掀了桌子，来审视自己这个“导演”。
这非但没有让林夜感到畏惧，反而让他体内的某种因子，前所未有地兴奋起来。
游戏，变得越来越好玩了。
一个只能看钓鱼佬被拉下水的舞台，怎么比得上与一个神秘国家机器斗智斗勇来得刺激？
他现在投放的每一条“鱼”，搞出的每一个大新闻，都不再是单纯为了收割普通人的【癫狂值】了。它们都将成为一颗颗棋子，投向那个名为“龙盾局”的棋盘，去试探，去博弈。
这种感觉，让林夜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舒坦劲儿。
他打开了系统商城，海量的【癫狂值】余额，让整个商城的页面都泛着一层金光。
之前那些他只能眼馋的昂贵“鱼卵”，此刻都变得触手可及。
他的目光，直接略过了【钢铠龙鲤】、【利刃鳍青鱼】这些“精品”级别的选项。
这些东西，用来对付钓鱼佬和陈刚那样的常规调查组，绰绰有余。但要给“龙盾局”那样的专业团队上眼药，就显得有些不够看了。
他的手指，在珍品级别的物种上，来回滑动。
【物种：深渊巨鲶（珍品）】
【描述：栖息于无光深渊的古老物种，拥有吞噬光线与声音的特殊表皮。体型可成长至三十米以上，如同水下移动的黑洞。性格狡猾而贪婪，擅长利用黑暗和深水环境伏击猎物。】
【售价：220,000 癫狂值】
这个投放下去，足以在黑山水库掀起滔天巨浪，制造出比“龙鳞”和“断网”更具冲击力的名场面。
秦岚的警告还在耳边。
“不要越界。”
“任何无法用‘意外’来解释的普通人伤亡，就是越界。”
这个“红线”，划得很巧妙。它没有禁止巨物的存在，也没有禁止巨物搞出动静，只是禁止了“致命的伤害”。
换句话说，只要不出人命，怎么玩都行。
【深渊巨鲶】的拖拽，只要控制得好，都属于“玩得起”的范畴。
可以把船拖进水里，但不会把人也拖进深渊。
这其中的尺度，拿捏起来，简直就是一门艺术。
林夜的嘴角，不自觉地扬了起来。
他忽然觉得，秦岚那个女人，虽然危险，但也挺有意思的。她似乎在用这种方式，给自己这个“库主”划定了一个“游戏规则”。
规则之内，尽情狂欢。
规则之外，万劫不复。
“既然给了游戏规则，那要是不好好利用，岂不是太不给面子了？”林夜轻声自语。
他的手指，在【深渊巨鲶】的图标上停顿了片刻，最后，却继续向下滑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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