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的烛火被风卷得忽明忽暗,李大人捧着密信与北狄刻痕拓印,刚要递到皇帝面前,就被王怀安带着一众亲信死死拦住。“陛下明鉴!这都是萧惊渊与李大人串通的伪证!”王怀安扑通跪倒在地,蟒袍下摆扫过冰凉的金砖,声泪俱下,“臣追随陛下三十载,若真要通敌,何必等到今日?分明是萧惊渊功高震主,想借此事扳倒老臣!”
他身后的官员立刻跟风附议,殿内瞬间吵成一团。皇帝捏着案上那封伪造的“萧惊渊通敌信”,眉头拧成了疙瘩。他信萧惊渊的赫赫战功,却也惧他手握重兵;他疑王怀安的野心,却又缺实打实的铁证。“都住口!”皇帝沉喝一声,目光落在李大人身上,“你且说说,这些东西,能坐实王怀安的罪吗?”
李大人刚要开口,王怀安突然猛地抬头,眼神狠戾:“李大人,你敢说这密信不是你伪造的?你府中上月刚收过萧惊渊送来的锦缎,这事满朝皆知!”这话像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皇帝刚升起的疑虑。李大人脸色骤变,急声道:“陛下,那是萧将军感念臣治水有功的谢礼,与本案无关!”可皇帝的脸色,已明显沉了下去。
此刻将军府内,萧惊渊正对着一枚北狄令牌拓印发呆。暗卫刚送来消息,李大人在宫中受阻,王怀安反咬一口说他“私通暗卫”。他攥紧手中的“惊”字玉佩,指尖泛白——那是他与林晚星的定情物,那日送她入狱时,他曾贴着她的耳边说“我定会护你周全”。如今她还在京兆尹府受困,他怎能坐以待毙?
“将军,我们查到了!”另一名暗卫浑身是伤地闯进来,递上一个木盒,“这是王怀安与北狄可汗的亲笔盟约,还有他私藏的北狄兵符!另外,我们在丞相府别院找到了北狄使者的尸体,他怀中藏着一封密信,说王怀安在宫中安插了内鬼!”萧惊渊眼中寒光暴涨,抓起木盒就往外走:“备马!入宫!”
书房外的禁军见状,立刻举戟阻拦。“萧将军,陛下有旨,您不得擅自离府!”禁军统领面露难色。萧惊渊一把推开长戟,声音震得人耳膜发疼:“王怀安勾结北狄,三日之后就将攻城!今日我若不能入宫呈政,明日京城就会沦为火海!你们若要拦我,便是大靖的罪人!”
禁军们面面相觑,最终还是缓缓让开了道路。他们都曾随萧惊渊征战沙场,知道他从不说虚言。萧惊渊翻身上马,马蹄碾过青石板路,溅起阵阵尘土——他不仅要为自己洗冤,更要去救那个在京兆尹府苦苦等他的姑娘。
养心殿的争执还在继续,殿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萧惊渊一身戎装,手持盟约与兵符,大步流星地走进来,腰间的玉佩撞出清脆的声响。“王怀安,你敢说这也是伪证?”他将木盒狠狠摔在地上,盟约与兵符滚落出来,“这上面有你的亲笔签名,这兵符是北狄皇室专用,你还敢狡辩!”
王怀安脸色瞬间惨白如纸,瘫坐在地上,连话都说不出来。就在这时,林晚星带着青禾和刘三也走进殿内,手中捧着医馆账本、毒粉样本和一枚丞相府玉佩。“陛下,这是医馆近半年的药材账本,从未采购过乌头;这是从中毒百姓汤药中提取的毒粉,与刘掌柜售卖的一致;这枚玉佩,是下毒者身上所带,乃丞相府之物。”
刘三也跪倒在地,声音带着颤抖却异常坚定:“陛下,半月前确是丞相府王管家向我买的乌头毒,账本在此为证!昨日绑匪绑架我的妻儿,逼我翻供,是萧将军的人舍命救下他们,还派了人手保护我的家人!”他说着,从怀中取出账本,双手高高举起——这份被他攥得发皱的账本,藏着他对家人的牵挂,也藏着普通人的公道良心。
所有证据如铁锁般环环相扣,王怀安再也无法辩驳。他看着萧惊渊与林晚星并肩而立的身影,眼中闪过一丝怨毒,突然狂笑起来:“我不甘心!就算我倒了,也有人会替我报仇!你们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太天真了!”他口中的“有人”是谁?是宫中的内鬼,还是北狄的其他势力?
皇帝怒不可遏,一拍御案:“来人!将王怀安打入天牢,其亲信一律严查!”侍卫们立刻上前,将王怀安五花大绑地拖了出去。殿内终于安静下来,皇帝看着萧惊渊和林晚星,满是愧疚:“是朕错信奸人,让你们受了委屈。萧爱卿,朕封你为镇国大元帅,统领全国兵马;林大夫,朕封你为御赐神医,可自由出入宫营。”
走出皇宫时,夜色已深,月光洒在石板路上,映出两人紧紧相握的影子。萧惊渊停下脚步,抬手拂去林晚星发间的尘土,指尖的温度透过发丝传来,带着满满的心疼:“让你受怕了。”林晚星摇摇头,眼眶微红,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里面是她特制的安神药,“你这几日肯定没睡好,回去记得用温水送服。”
这份琐碎的关怀,比任何封赏都让萧惊渊动容。他低头看着她,声音温柔得不像话:“好,都听你的。”这场景像极了寻常夫妻久别重逢,没有朝堂的尔虞我诈,只有满心的牵挂与安稳。可这份安稳,没能持续多久。
将军府的钟声突然急促响起,暗卫跌跌撞撞地跑进来,声音带着颤抖:“将军!边境八百里加急!北狄大军提前进攻,防线已破,守将派人请求支援!”萧惊渊脸色骤变——按密信所说,北狄本应下月初三攻城,为何突然提前?难道王怀安口中的“有人”,真的在边境通风报信?
他看向林晚星,眼中满是挣扎。他想护她一世安稳,可边境百姓正在受苦,他身为大靖将军,绝不能坐视不管。林晚星却先一步握紧他的手,眼神坚定:“萧大哥,我跟你一起出征。我组建了女子医疗队,能为士兵疗伤,帮你分担。”她知道战场凶险,可她更怕再与他分离,更怕他独自面对未知的危险。
萧惊渊心中一暖,重重点头。次日清晨,大军出征,百姓夹道相送。林晚星坐在马车上,看着前方萧惊渊挺拔的背影,心中满是忐忑。她不知道,马车后,一道黑影正悄然跟随,手中拿着一枚与王怀安同款的玉佩。而边境的军营中,一名看似普通的伙夫,正将一封密信藏进灶膛——北狄提前攻城,真的只是因为内鬼通风报信吗?那个神秘黑影,又会在前方布下怎样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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