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帐内的烛火忽明忽暗,映着萧惊渊惨白如纸的脸。林晚星握着他冰冷的手,指尖的颤抖泄露了内心的绝望——七星草被毁大半,萧惊渊毒性已侵入五脏,再找不到解药,他就真的没救了。女子医疗队的姑娘们围在一旁,个个红着眼圈,却没人敢哭出声,只是默默递上草药、擦拭器械,用行动支撑着她们的主心骨。
“师父,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青禾蹲下身,从药箱里翻出所有医书,“说不定还有其他草药能替代七星草!”林晚星点点头,强压下心头的哽咽,翻开一本泛黄的《奇毒解要》——这是她穿越时带过来的孤本,里面记载过不少罕见毒物的解法。指尖划过密密麻麻的字迹,眼睛酸涩得几乎睁不开,可她不敢停,每一个字都可能是萧惊渊的生机。
就在这时,被押在帐角的李副将突然发出一声嗤笑,语气带着嘲讽:“别白费力气了,幽冥草的毒,除了七星草,再无解药。你们就等着给萧惊渊收尸吧!”林晚星猛地抬头瞪着他,眼神里的狠戾让李副将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她快步走过去,一把揪住他的衣领:“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是不是影卫告诉你的?皇宫里的人是谁?”
李副将别过脸,不肯吭声。林晚星深吸一口气,放缓了语气:“我知道你不是真心投靠影卫,你跟着萧将军征战多年,难道忘了那些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忘了你家人对你的期盼?你要是说出真相,我可以求萧将军从轻发落,保住你家人的性命。”
“家人”二字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李副将的心理防线。他浑身颤抖起来,眼泪掉了下来:“我……我也是被逼的!三个月前,我儿子被影卫抓走,他们逼我做内鬼,还说要是不听话,就杀了我全家!宫中的人是……是李公公,他是王怀安的余党,一直和影卫有勾结!”
林晚星心中一沉——李公公是皇帝身边的贴身太监,竟也是内鬼!难怪王怀安能在宫中肆意妄为,难怪北狄能精准掌握军营布防!“李公公让你做了什么?”她追问道。李副将抹了把眼泪,声音哽咽:“他让我在粮草里掺毒,传递军营布防图,还让我盯着张校尉……张校尉发现了粮草的问题,我没办法,只能……”
话没说完,他就崩溃大哭起来。这份身不由己的挣扎,像一根刺,扎在每个人心上——谁不是为了守护家人而活?在场的士兵、姑娘们,哪个不是因为牵挂亲人,才拼上性命守护边境?地窖里的伤员们也纷纷侧目,看向李副将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复杂,少了几分憎恨。
“那你知道影卫的下一步计划吗?”林晚星松开手,语气缓和了些。李副将摇摇头:“他们很谨慎,从不告诉我完整计划,只说过几天会有‘大事’发生,让我做好接应。对了,我曾听到他们提起过‘祭坛’,说要在祭坛完成什么仪式……”“祭坛?”林晚星皱起眉头,边境只有黑风口有一座废弃的北狄祭坛,难道影卫要在那里做什么手脚?
就在这时,一名姑娘突然惊呼起来:“师父!你看这个!”林晚星回头望去,只见那姑娘手里拿着一个旧药箱——这是她医馆的备用药箱,上次随军时匆忙带上的。箱子底层,竟躺着一小包用蜡封好的干草,上面标着“七星草(干制)”!
林晚星眼前一亮,冲过去接过药包。这是她三年前在云雾山采摘的七星草,担心以后用得到,就制成了干品。虽然干制的药效不如新鲜的,但或许能暂时稳住萧惊渊的毒性!她立刻打开蜡封,取出几根七星草,用石臼捣碎,兑上温水,小心翼翼地喂进萧惊渊的嘴里。
药液刚喂完,萧惊渊的手指突然动了一下,呼吸也变得平稳了些。“有用!”青禾激动地跳起来,“师父,将军有反应了!”林晚星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一半,眼泪掉了下来,这一次,是喜悦的泪水。她坐在床边,紧紧握着萧惊渊的手,声音温柔得像在哄孩子:“萧大哥,你再撑撑,我一定会治好你。”
可这份喜悦没能持续多久,营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一名士兵浑身是伤地跑进来:“林大夫!不好了!黑风口方向传来火光,影卫在那里聚集,好像真的在举行什么仪式!而且……他们还抓了不少附近的百姓,说是要用来做祭品!”
林晚星脸色骤变——影卫果然在祭坛有动作!抓百姓做祭品,分明是要炼制更厉害的毒物,或者是要开启什么邪恶仪式!她立刻站起身,对一名将领吩咐道:“你带一队人手,继续守护主营帐,看好李副将,绝不能让他再和外界联系!青禾,你留下照顾萧将军,我带其他人去黑风口看看!”
“师父,我跟你一起去!”青禾急声道。林晚星摇摇头:“萧将军需要你,这里更危险。放心,我会平安回来的。”她戴上帷帽,拿起手术刀和银针,带领几名身手较好的姑娘,跟着士兵朝着黑风口的方向赶去。夜色如墨,寒风刺骨,脚下的路崎岖难行,可每个人的心中都燃着一团火——守护百姓,就是守护自己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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