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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机阁最深处,时光回廊。
这里的时间流速与外界不同,云梦瑶已在此闭关许久。她面前悬浮的,不再是具体的器物模型,而是永恒神舟完整的、不断演化的“命运投影”。无数条代表不同选择、不同结果的命运线从神舟虚影中延伸出去,没入虚无,大部分黯淡断裂,只有少数几条闪烁着微光。
她的脸色比任何时候都要苍白,甚至呈现出一种半透明的质感,仿佛随时会化光而去。强行以天命术推演如此庞大、涉及纪元命运的造物,对她的消耗是前所未有的。
“不够……仅凭天命术,只能看到‘趋势’,看不清‘细节’,更无法为那亿万生灵的‘共愿’提供最佳的凝聚与引导之‘法’。”云梦瑶喃喃,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她抬手,从自己识海最深处,剥离出一枚晶莹剔透、蕴含着她毕生对天命、命运、因果感悟的“天命道种”。此物近乎她的“道果”雏形,剥离之痛,堪比神魂凌迟。她闷哼一声,身形晃了晃,几乎溃散。
但她强忍着,将这枚“天命道种”,缓缓按入神舟虚影的“中枢天道”位置。
虚影巨震!那些原本模糊的命运线骤然清晰了数倍!更多细微的支流、隐藏的暗礁、潜在的机会点浮现出来。同时,虚影内部,开始自动衍生出一些玄奥的轨迹与节点,那是能够高效引导、汇聚、放大“万灵心网”中众生愿力的天然“共鸣回路”。
“以此道种为引,可为神舟‘中枢天道’增添‘命运协调’与‘愿力共鸣’之权能。”云梦瑶气息萎靡,却目光湛然,“虽无法精准预知每一步,却能在关键时刻,为神舟指引相对‘吉顺’的方向,并让众生之愿发挥最大效力……这是我,能为陛下,为这艘船,所做的最后、也是最重要的铺垫了。”
她最后看了一眼变得更加灵动、仿佛有了自己生命迹象的神舟虚影,嘴角露出一丝疲惫而欣慰的笑,缓缓闭目调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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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凝殿。
当火灵儿捧着“万妖心灯”、夜琉璃带着“万象魔鉴”与“无常引”、云梦瑶拖着虚弱却满足的步伐走出时光回廊,不约而同地来到冰凝殿时,她们都被眼前的一幕吸引了。
那座永恒玄冰棺椁,依旧静静矗立。但此刻,棺椁表面不再是纯粹的冰冷死寂,而是流转着一层极淡极淡的、仿佛月华般柔和的光晕。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着极致寒意与蓬勃生机的脉动,正以冰棺为中心,极其缓慢而坚定地扩散着,与殿外遥远星空中,永恒神舟龙骨的嗡鸣,隐隐形成某种奇异的共鸣。
苏月凝绝美的容颜在玄冰后仿佛清晰了一点点,长睫之上,甚至凝结了一颗细微到几乎看不见的、折射着七彩光芒的冰晶,宛如一滴未落的泪,或是一颗等待萌发的种子。
三位女帝静静立于棺前,感受着那微弱的波动。
“苏姐姐……”火灵儿轻声唤道,将“万妖心灯”靠近了一些,灯焰似乎变得更加温顺柔和。
“看来,月凝她……也从未放弃。”夜琉璃凝视着那点冰晶,阴影般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情绪。
云梦瑶虚弱地笑了笑:“冰封非终结,而是积蓄。她承受了最多的天道诅咒,或许……也正在将其转化为最意想不到的力量。当神舟起航,当日月重光之时……”
她没有说完,但三人眼中都升起了同样的期盼。
她们各自的终极准备已然完成,或刚猛,或诡谲,或玄奥,而沉睡的那一位,似乎也在以自己的方式,默默准备着。
只待那艘承载一切的巨舟完工,只待那最终时刻的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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