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伊的身影如一滴水融入溪流,自然地汇入了“安心花坊”总部门前的人潮。
她头戴一顶印着“每日鲜”的鸭舌帽,身上的工装外套沾着清晨的露水和泥土,那张通过微表情肌肉控制器调整过的脸,写满了恰到好处的疲惫与麻木,与周围行色匆匆的都市打工人别无二致。
“安心花坊”的总部是一栋披着玻璃幕墙的现代化大楼,大厅里花香与咖啡香混合,营造出一种精致而虚伪的宁静。
乔伊推着一辆配送车,凭借白影实时破解并植入的临时员工权限,毫无阻碍地通过了三道门禁,乘上了通往地下的货运电梯。
电梯平稳下行,数字从-1跳到-2。
金属门滑开的瞬间,一股夹杂着消毒水与制冷剂气味的寒流扑面而来。
B2层,冷库区。
这里没有鲜花,只有一排排泛着幽蓝冷光的金属巨柜。
她的心脏猛地一沉。
这哪里是储存花卉的冷库,分明是一座现代化的停尸间。
她悄无声息地靠近最近的一个冷冻舱,舱体上方的透明视窗结着一层薄霜。
乔伊用战术手套的指腹轻轻擦拭,一张苍白而熟悉的脸庞瞬间撞入她的眼帘。
是陈静阿姨的女儿,那个在接受凤凰心理援助后,重新考上大学的女孩。
她没有死。
她的胸口随着维生系统的节律,正进行着微弱到几乎不可见的起伏。
乔伊的呼吸骤然停止,她疯了一般扑向下一个,再下一个……视窗后是一张张或年轻或成熟的女性面孔,她们都曾是凤凰心理援助计划的受益者,是那些从深渊边被拉回,本该重获新生的人。
“她们没死,”乔伊的声音在加密频道里剧烈颤抖,她举起微型摄像机,将这地狱般的一幕传回指挥中心,“凌寒,她们只是被‘暂停’了!沈知微这个疯子!等舆论彻底将我们污名化之后,她就会放出所谓的‘幸存者忏悔录’,让她们亲口控诉我们的‘拯救’是何等错误!”
视频画面中,她的手指抚过一个舱体侧面贴着的标签,上面的字迹清晰而冰冷,如同淬毒的刀锋。
“待唤醒指令:母亲死亡触发。”
会议室里,夏暖发出一声压抑的惊呼,脸色瞬间惨白。
这比直接杀死她们更加恶毒千万倍。
这是要用母亲的绝望和死亡,作为钥匙,去打开女儿们被囚禁的牢笼,让她们在醒来的那一刻,就背负上弑母的原罪,永世沉沦。
与此同时,城东心理干预中心。
凌寒推开咨询室的门,沈知微正蜷缩在沙发角落,玻璃墙外的城市灯火辉煌,映得她脸上的神情愈发扭曲癫狂。
她没有看凌寒,只是抱着双臂,反复念叨着同一句话。
“我只是想让世界公平一点……为什么?为什么她们天生就能成为英雄,被万人敬仰,而我却要一辈子坐在这里,听那些无聊的女人倾诉她们愚蠢的委屈?”
她的声音越来越尖利,那张知性的面具彻底剥落,露出底下偏执而怨毒的真容。
凌寒没有说话,只是缓步走到她面前,摘下了颈间那枚温润如玉的“凤凰之羽”晶体吊坠。
她抬起手,在沈知微惊恐的注视下,将冰凉的晶体轻轻按在了她的额心。
“你说你不配?”凌寒的声音低沉而空灵,仿佛来自另一个维度,“那你告诉我——谁来定义‘配’?”
刹那间,一股无形的力量如潮水般涌入沈知微的大脑。
四周的景象瞬间扭曲、碎裂,又重新组合。
“时间残响”发动!
神识被强行拉回了十二年前的那个盛夏午后,凤凰特战队选拔赛的最终考场。
灼热的阳光下,年轻的沈知微冲过终点线,电子屏上鲜红的数字定格——“体能综合测试:99.7分”。
裁判官冷漠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冰锥:“差0.3秒,淘汰。”
她僵在原地,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
而就在此时,视野的另一端,另一个赛场的大屏幕上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
画面切换,同样年轻的凌寒,以无可挑剔的姿态完成了满分冲刺,被众人簇拥着,宛如天生的王者。
那一刻,世界在沈知微的眼中分裂成了两个极端。
一个聚光灯璀璨,一个阴影彻骨。
“那一刻我就死了……可没人看见。”现实中,沈知微浑身剧烈颤抖,泪水汹涌而出,浸湿了她昂贵的套装。
那是积压了十二年的不甘与怨恨。
“我们都没被真正看见。”凌寒收回吊坠,声音里听不出一丝波澜,“考核标准只看结果,不看过程。它看不见你的汗水,也看不见我的伤疤。但你选择让无辜的人为你陪葬,而我们选择背负她们的名字继续前行。”
她摊开手掌,一枚边缘磨损、刻着“凤七”编号的黄铜身份牌静静躺在掌心。
“她叫林溪,初代凤凰队员,牺牲时才二十一岁,还没正经谈过一次恋爱。她最大的愿望,是任务结束后去尝尝西西里岛的冰淇淋。”凌寒的目光落在沈知微脸上,冰冷如刀,“你觉得她的命,是用来衬托谁的伟大,或是用来证明谁的‘不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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