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不群却仿佛没听出他话语中的恨意,依旧云淡风轻地笑了笑,目光扫过左冷禅身后的丁勉等人,最后重新落回左冷禅身上,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左师兄,切磋印证,点到为止。今日,便到此如何?还是说……左师兄意犹未尽,想再‘指点’岳某几招?岳某……奉陪到底。”
他话音落下,身后那一直静静悬浮的四柄宝剑——听雨、青铜雷纹、清音、螭龙——同时发出一声低沉的嗡鸣,剑身光华流转,气机隐隐锁定了左冷禅及其身后的十三太保。
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左冷禅面色铁青,胸膛剧烈起伏,握着镇岳剑的指节捏得咯咯作响。右臂的灼痛与衣衫的狼狈,岳不群那意有所指的嘲讽,以及周围华山弟子毫不掩饰的欢呼喝彩,如同无数根钢针,狠狠刺穿了他长久以来维持的高傲与尊严。
他知道,单打独斗,自己已然不是岳不群的对手。对方的修为、剑法、乃至那诡异的火焰之力,都超出了他的预计。继续一对一硬拼,只会自取其辱。
但是,让他左冷禅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亲口承认失败,甚至灰溜溜地退走?这比杀了他还难受!他的野心,他的骄傲,他此行势在必得的算计,都不允许他这么做!
一股狠戾之气自心底勃然升起。既然单挑不过,那就凭阵法!嵩山派赖以威震江湖的,从来就不只是掌门的个人勇武,更是这攻守兼备、威力奇大的“大嵩阳阵”!
“哼!岳不群,你不过是侥幸胜了一招半式,便如此得意忘形吗?”左冷禅强压下翻腾的气血与怒火,声音冰冷刺骨,“方才不过热身罢了!我嵩山派真正压箱底的本事,你还没见识到呢!”
他猛地提高音量,厉声喝道:“结阵!”
话音未落,早已蓄势待发的嵩山十三太保成员,身形如电,瞬间移动!
托塔手丁勉、仙鹤手陆柏、大阴阳手乐厚三人,如同三座移动的铁塔,轰然踏前,成品字形将岳不群隐隐围在核心,他们气息沉凝厚重,显然是近战主攻与肉盾的核心。
稍远一些,九曲寒冰剑钟镇剑光吞吐,寒气四溢;铁面判官张敬超手持判官笔,气机阴冷;闪电剑陆天鹰剑走轻灵,快如鬼魅;开山斧高克新巨斧沉重,势大力沉;毒龙鞭韩天霸长鞭如蛇,刁钻狠辣。这五人分占五方,手持各色奇门兵刃,构成了中远程攻击与牵制的第二道防线。
而新近补充晋升、填补了费彬等人空缺的四名太保,则游走于阵型外围,查漏补缺,随时准备接应或发动突袭。
左冷禅本人,则持剑退至阵法中心偏后的位置,镇岳剑斜指地面,双目如电,牢牢锁定阵中的岳不群,周身寒冰真气澎湃流转,与整个大阵的气机隐隐相连。他便是这“大嵩阳阵”的阵眼与核心,掌控着全阵的节奏与杀招!
十三人气息相连,真元互通,一股沉重如山、冰冷肃杀、仿佛能绞杀一切的庞大威压,瞬间笼罩了整个演武场中央!空气似乎都凝固了,寻常弟子仅仅是靠近,便觉得呼吸困难,心悸不已。
华山众人见状,刚刚放松的心情再次提了起来,面露担忧之色。封清扬、百兽老人、俞大猷等人也微微蹙眉,这阵法的确有其独到之处,气机森严,配合默契,非易与之阵。
然而,身处阵眼威压最中心的岳不群,脸上却不见丝毫惧色,反而露出一丝了然与……期待?
他目光平静地扫过迅速成型的阵法,感受着那四面八方挤压而来的森然气机与凛冽杀意,心中念头电转。
“既然邀请了左冷禅一同围剿东方不败,那么这个临时团队里,就必须有一个绝对的指挥核心,令行禁止,方能成事。左冷禅此人,野心勃勃,桀骜不驯,若不将他彻底打服,让他认清现实,后续合作中必生龃龉,甚至可能暗中使绊子,贻误战机。”
“看来,今天不让他和他的依仗——这‘大嵩阳阵’——彻彻底底地败一次,他是不会甘心俯首的。”
想到这里,岳不群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那是下定决心的神色。
他负手而立,任凭阵法威压临身,紫袍猎猎作响,却依旧稳如磐石。他看向阵眼处的左冷禅,声音清晰而沉稳,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自信:
“左师兄既然意犹未尽,还想用这阵法‘指点’岳某,那岳某……便却之不恭了。”
他顿了顿,语气陡然转厉,抛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震惊不已的条件:
“不过,岳某时间宝贵,没空与你们慢慢拆解阵法。这样吧,岳某新近悟得一招,尚不纯熟,正想找人试试威力。”
他伸出右手食指,缓缓指向严阵以待的“大嵩阳阵”,一字一句道:
“就以此阵为试招对象。左师兄,你们若能接住我这一招,今日之事,岳某不再追究,并且,日后围剿东方不败,我华山派,愿听从左师兄你的调遣!”
此言一出,满场哗然!连左冷禅都瞳孔骤缩,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岳不群竟然敢夸下如此海口?一招破阵?还要赌上围剿行动的主导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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