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露凝在敖仓的粮仓瓦檐上,像缀了串碎星。白川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指尖在腰间的短刀上摩挲——刀鞘里藏着陈平给的火石,磷光在暗夜中泛着冷蓝,像极了扶苏临行前的眼神。
“将军说,三更天漏刻刚响,就砸第三排最左的粮仓锁。”他压低声音,身后的黑麟卫齐齐点头,靴底的软布蹭过青石板,连虫鸣都盖不过。
粮仓的守军换岗声从远处传来,拖沓的脚步声里混着酒气。白川冲侧翼打了个手势,两个黑麟卫像狸猫般窜出,手里的麻布袋“呼”地罩住哨兵的头——那袋子里装着晒干的苍耳子,扎得人不敢出声。
“咔嚓”一声轻响,第三排粮仓的铜锁被特制的细钩挑开。白川推开门,一股陈米的香气扑面而来,粮囤堆得比人还高,麻袋上的“楚”字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这是项羽囤积在敖仓的后备粮,也是扶苏此行的目标。
“按计划来,先搬标记红漆的。”白川挥挥手,黑麟卫立刻分成两队,一队往空麻袋里灌米,另一队在墙角堆起浸了桐油的柴草。突然,远处传来马蹄声,白川心里一紧——比预计的早了两刻!
“是项羽的亲卫!”了望的黑麟卫从梁上滑下,手里的信号箭“咻”地射向夜空,炸开一朵绿火。这是约定的撤退信号,可白川看着满仓的粮食,牙一咬:“继续装!我去引开他们!”
他翻出粮仓后墙,解开系在马厩的两匹烈马,扬鞭就往相反方向冲。马嘶声刺破夜空,项羽的亲卫果然中计,火把如长龙般追了过来。白川在前面纵马狂奔,心里却在算着时间——按扶苏的吩咐,得拖到柴草堆烧起来才行。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从斜刺里窜出,手里的长竿横扫马腿,白川猝不及防摔在地上,抬头一看,竟是张良!
“张先生?你怎么在这!”白川又惊又喜,张良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指了指身后:“项羽的谋士范增今晚在粮仓查账,带着三百亲兵,你们被盯上了。”
白川的心沉了下去,张良却突然笑了,从袖中摸出个油布包:“别慌,这是扶苏公子让我转交的——他说,范增最信占卜,你把这个贴在主粮仓的门楣上。”
油布包里是块桃木牌,上面用朱砂画着古怪的符号,边缘还缠着几缕黑丝。“这是陈平仿的楚地巫祝符,范增见了必定起疑。”张良的声音带着笑意,“他一查账,就会发现红漆粮囤里混了沙土,到时候……”
话音未落,粮仓方向突然亮起火光,映红了半边天。白川猛地站起:“是柴草堆燃起来了!”
张良拍了拍他的肩:“去吧,扶苏公子在邙山等着。记住,把那匹白马的缰绳解开,让它往彭城方向跑——项羽见了马,定会以为是自己人叛逃。”
白川翻身上马,回头时,张良已经隐入暗夜,只有风中飘来一句:“告诉扶苏,范增的账本我借走了,保管让项羽疑神疑鬼!”
敖仓的火光越来越旺,项羽的亲卫乱作一团。范增站在主粮仓前,盯着门楣上的桃木牌,脸色铁青——红漆粮囤里果然掺了沙土,而账本上的记录却分毫不差。“定是有内鬼!”他把账本往项羽面前一摔,“主公,这粮不能再用了,得立刻彻查!”
项羽看着熊熊大火,又瞥见远处奔逃的白马(那是他赏给亲信的坐骑),眼神瞬间变得凌厉:“查!掘地三尺也要把内鬼揪出来!”
邙山的密林中,扶苏正对着篝火碾磨草药。白川把张良的话复述一遍,他指尖的药杵顿了顿:“范增多疑,这下该和项羽闹僵了。”火堆旁的胡姬笑着递过烤熟的野兔:“张良这招借刀杀人,比烧粮仓还狠。”
扶苏咬了口兔肉,油汁溅在下巴上:“狠的还在后面。”他从怀里掏出块竹牌,上面刻着“荥阳城”三个字,“明天,该轮到刘邦热闹了。”
黑麟卫的笑声混着远处的火光,在山谷里荡开。白川望着敖仓的方向,突然明白扶苏为何让烧半仓留半仓——烧的是粮食,留的是猜忌,这把火,烧的不是仓,是项羽的军心。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项羽的亲兵来报,说在彭城方向截获了“叛逃”的白马,马背上的麻袋里全是沙土。范增立刻道:“主公你看!果然是彭城的人动了手脚!”项羽却盯着麻袋上的“汉”字印章,眼神阴鸷——那是刘邦军队的记号。
而此时的邙山,扶苏正把桃木牌扔进火里,灰烬随风飘散,像极了这场计谋的开端,看似无痕,却已在人心上烧出了燎原之势。黑麟卫收拾着行囊,白川发现每个马鞍后都多了面小旗,旗子上绣着个歪歪扭扭的“楚”字,他突然笑了——接下来,该让刘邦“捡”到这些旗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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