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调出另一份文件，上面是林墨历次直播中“泄露”的技术碎片列表，以及“磐石”组织已知的、近期在相关领域取得突破的国内研究机构。“将这些点连起来，可以看到一条清晰的脉络：林墨抛出模糊概念或问题，国内相关领域在短期内获得突破性进展。这中间的时间差太短，不可能是常规研发速度。”
“除非……”年轻男子咽了口唾沫，“除非他们掌握了一种我们无法理解的‘快速技术转化’或‘知识提取’方式。而林墨，是这个过程的关键一环。”
“这正是我们需要弄清楚的。”旅人眼神锐利，“组织高层已经将‘林墨’的优先级提升到最高级。我们必须获取他的秘密——无论是他本人，还是他背后的技术来源。”
“但他的安保……”
“常规手段行不通，就用非常规手段。”旅人调出一张新的照片。照片上是一个正在咖啡馆喝咖啡的年轻女性，侧脸清晰。“苏晚，林墨的大学同学，目前在一家广告公司工作。两人在大学期间关系不错，毕业后偶有联系。根据社交网络分析，林墨对她抱有一定好感，但未表白。苏晚近期工作受挫，感情空窗，正是心理脆弱期。”
“美人计？”年长男子皱眉，“林墨看起来不是那种轻易被感情左右的人。”
“不一定是美人计。我们可以制造一场‘偶遇’，让苏晚‘无意中’将一些信息透露给林墨，或者从林墨那里‘无意中’获取一些信息。苏晚本人不需要知道真相，她只需要成为一个接触渠道和观察窗口。”旅人说道，“同时，我们准备B计划。”
他切换画面，显示出一张工程图纸。“林墨所在公寓楼的地下管网图。三天后，该区域将进行市政供水管道夜间检修，届时水压会有波动，某些阀门需要手动操作。我们可以伪装成水务工人，利用检修机会，在公寓楼的供水主管道上安装一个微型渗透装置。该装置能持续释放无色无味的神经缓释剂，剂量极低，不会致命，但会逐渐影响人的判断力、记忆力和警惕性。配合适当的心理引导和环境设计，可以让林墨在‘自然’状态下，做出一些平时不会做的选择，或者说一些平时不会说的话。”
“这需要时间，而且有风险。”
“所以我们双线并行。苏晚那条线是明线，温和试探；渗透装置是暗线，长期铺垫。同时，准备C计划。”旅人看向窗外城市的灯火，“如果前两者都失败，或者在某个时间点，我们判断有机会实施直接控制……那就动用‘清扫组’，进行物理获取。当然，那是最后的手段，动静太大，后续处理麻烦。”
他关掉所有屏幕，房间陷入黑暗。
“这个叫林墨的年轻人，手里可能握着开启新时代的钥匙。而钥匙，不应该只握在一群人手里。”旅人的声音在黑暗中冰冷地响起，“准备好，游戏进入下一阶段。我们要做的，不是隔着屏幕观察，而是走进他的生活，轻轻转动那把锁。”
窗外，城市的霓虹依旧闪烁，掩盖着地下涌动的暗流。
公寓里，林墨刚刚完成“饼干桥”的直播收尾工作，正看着工作台上李建国送的木头桥墩发呆。
他忽然觉得后颈有些发凉，像是被什么东西在暗处窥视着。
不是电子监控那种感觉，而是一种更微妙、更贴近生活气息的……不适感。
他走到窗边，拉开一点窗帘，望向楼下街道。车流稀疏，路灯昏暗，一切如常。
“错觉吗？”他低声自语，但心中的警惕弦，悄然绷紧了一格。
系统界面无声地在他眼前浮现，没有任何新任务，只有一行淡淡的提示字样：
【环境威胁评估：轻微上升。建议宿主加强日常警觉，留意非技术性接触。】
林墨眯起眼。
看来，有些“客人”，已经不满足于远程观察了。
他们想登门入室。
很好。
他转身走回工作台，从抽屉深处，拿出了一个小巧的、像是普通U盘的东西。
那是“磐石”最新送来的“个人应急装置”，集成了强效电磁脉冲（局部）、致盲眩光、定位求救和一次性的高浓度镇静气体释放功能。
希望，用不到它。
但如果有必要……
他不介意给不请自来的“客人”，一个印象深刻的“欢迎仪式”。
夜还很长。而明天，也许会有“老朋友”意外重逢。
林墨关掉台灯，让房间沉入黑暗。只有那个木头桥墩模型，在窗外透进的微光中，静静立着，红漆标记的位置，仿佛一只沉默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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