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坐标没错。”他黑袍扫过焦土，“是这片土地在‘流动’。”
话音未落，大地突然震颤！前方沙丘如巨兽脊背拱起，生锈的炮管刺破沙幕，齿轮拼接的堡垒从地底隆隆升起。城垛上猎猎作响的破旗绣着交叉扳手与断剑，铁锈军阀“齿轮教团”的徽记。
“此路征收过境税！”扩音器喷溅着铁锈味的电波杂音，“肉体交左道！机械义肢交右道！”
伊莉丝魔纹在颈侧灼烧：“信不信我烧条直道出来？”
“等等。”巴特按住她手臂，视线锁定堡垒最高处的观测台：那里坐着个穿技师袍的少女，双腿是反关节金属义肢，正低头调试某种仪器。
“仪器核心嵌着半片蓝瓷，和库克心脏里一样的护身瓷，伊莉丝，我们走。”于是二人像飞似的来到了装甲门前。
当巴特的黑洞碾碎第三道装甲门时，终于看清那仪器全貌：八爪鱼般的探头缠绕着少女的金属脊椎，另一端连接着占满整面墙的星象图。
“坐标校准误差0.0003角秒。”少女头也不抬，机械手指在光屏跳跃，“建议炮群向西南偏移——”
“他们用你计算弹道？”巴特劈手扯断数据线。
星象图骤然熄灭。少女终于抬头，瞳孔像蒙尘的玻璃珠：“计算是我的生存价值。”她指向窗外炮火连天的平原，“没有我，这里所有人活不过三天。”
伊莉丝掀翻整排控制台：“放屁！那群渣滓给你脊椎装了遥控炸弹！”她指尖燎过少女后颈，烧焦的皮下露出金属环蓝光，“‘神童’苏茜是吧？三年前从新王都研究院失踪的天才机械师……”
巴特面具转向少女胸前的蓝瓷片：“孤儿院的护身瓷为什么在仪器里？”
苏西的机械手指猛地收紧：“因为这是‘灯塔’的碎片啊。”她扯出瓷片举到光下，蓝色釉彩里游动着星砂般的物质，“所有瓷片都来自北塔的基座，能接收塔发出的坐标波动，军阀靠它预判空间扭曲的方向。”
星砂图纸在巴特手中突然发烫！塔底的血色污迹沸腾起来，竟与苏西手中瓷片的光晕同频闪烁！
“高塔在召唤碎片…或者说在回收分散的“眼睛”！”巴特还在处理前后时，爆炸震落顶棚锈屑时，苏西正把烧红的螺丝刀捅进控制台主板：“走东侧垃圾道！三十秒后这座堡垒会变成磁暴线圈的祭品！”
“你怎么办？”伊莉丝踹开变形的门。
“我有七十六种方案逃……”苏西的声音突然卡住。她低头看向胸口，那片蓝瓷正灼穿她的工装，血肉在瓷片边缘嗞嗞碳化！
“不……”她徒手抠挖瓷片，机械指关节迸出火星，“明明还没到回收日！”
巴特的黑洞左眼隔着面具骤然扩张，引力场撕开她胸前皮肉，蓝瓷片尖叫着没入黑暗。血肉模糊的窟窿里，露出缠绕电线的金属胸骨。
“快走！”苏西将染血的星象仪核心塞给巴特，“带着这个！它能稳定空间坐……”磁暴的蓝光吞没了一切。
当巴特从雪堆里拽出伊莉丝时，齿轮堡垒已在他们身后坍缩成黑洞。暴雪吞没了所有枪炮声，星砂图纸悬浮在巴特掌心，塔影在风雪中凝实如冰雕。
伊莉丝咳出带冰碴的血沫：“真见鬼，怎么马上又变成下雪的时候了，还有那丫头……”
“她还活着。”巴特展开苏西塞来的星象仪核心，水晶棱柱里冻结着闪烁的星图，“她用磁暴掩护了空间跳跃。”
冻雾深处传来狼嚎。伊莉丝突然用魔炎熔化一片冰面，水面倒映出她额角莹白的犄角。
“……几天没吃了？”
巴特拉高领口：“四十六小时。”
星象仪核心突然迸射蓝光，光线在雪幕中交织成旋转的星盘。海雅的声音从虚空传来，带着奇异的电流杂音：
“苏西的仪器截获了塔的波动，下次血月前，必须抵达坐标点，否则……”
杂音吞噬了后半句。星盘崩裂成冰晶。
伊莉丝气得跳起来了：“就不能说快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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