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不是换走你的人。”汉子突然扯下腰间的铜牌,背面刻着的“护”字被血浸透后,竟显出“乳”字的轮廓,“先皇后的陪嫁侍卫里,根本没有老奴这号人。老奴是当年给你喂奶的奶妈,你母亲临终前交你的绣帕,针脚里藏的是苏家家谱,你是苏家的长孙。”
养女鬓角的长命锁突然炸开,碎银片里滚出颗蜡丸。蜡融后露出的丝绢上,三皇子的字迹歪扭如孩童:“文儿切记,勿让砚之认祖归宗。先皇临终前在他耳后刺了兵防图,那才是真凶要的东西。”
沈砚之猛地摸向耳后,果然摸到片凹凸的肌肤。李大人咳着笑倒在地上,心口的凤印刺青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露出底下的“苏”字胎记——与沈砚之耳后的纹路如出一辙。“先皇后毒死先皇是真,可那毒是先皇自己要的。”他指缝间漏出的血沫里,混着半枚龙纹玉珏,“先皇早就知道兵防图被刺在婴儿身上,他怕真凶找到孩子,才让先皇后演了场弑君戏,好让所有人都以为图随他入了陵。”
那片焦纸突然自燃,火光里浮起行小字,是先皇后的笔迹:“莲生双蒂,一为砚之,一为文儿。苏文不是守陵人的儿子,是当年从你襁褓里掉出来的孪生弟弟。”
沈砚之忽然想起苏文尸身旁的断墨——断面的半月形,根本不是笔茧磨的,是婴儿咬出牙印后,被人刻意修成那样的。而他自己左手虎口的月牙疤,边缘的齿痕与那牙印分毫不差。
殿门再次被推开时,太监捧着的锦盒里,静静躺着半块兵防图残片。图上标注的密道入口,正对着沈砚之此刻站着的地砖——那地砖边缘的磨损痕迹,与他幼时啃过的银锁底纹,竟是同一个模样。
地砖被暗卫撬开的刹那,底下露出的不是密道入口,是个半朽的木匣。匣内铺着的锦缎上,卧着对孪生玉坠,雕的都是并蒂莲,只是一朵莲心嵌着红宝石,一朵嵌着蓝宝石——那是苏家祖传的信物,红宝石属兄,蓝宝石属弟。
沈砚之刚要去碰红宝石坠,养女突然扑过来攥住他的手腕。她耳后不知何时浮出片淡青胎记,形状竟与木匣底层刻着的“莲”字完全重合。“柳郎说过,孪生玉坠能验血脉。”她将蓝宝石坠贴在自己心口,玉坠瞬间泛起温红,“先皇后当年在育婴房抱走的,是我。”
李大人突然从地上弹坐起来,方才咳出的血沫竟在衣襟上凝成个“柳”字。“老奴根本不是奶妈。”他扯掉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张与沈砚之七八分相似的脸,耳后同样有片凹凸的肌肤,“先皇临终前刺在婴儿耳后的不是兵防图,是能解天下奇毒的药方。真凶要的不是图,是这方子能救的人——当年害死先皇的毒,早已浸入当今圣上的骨血。”
那对玉坠突然相吸,碰撞处迸出的火星落在苏文的牌位上。牌位裂开的缝隙里,滚出颗蜡封的药丸,蜡皮上的“安”字,笔画里藏着的是幅胎记分布图:沈砚之耳后是药方,养女耳后是兵防图,而苏文心口的朱砂痣,竟是能解开皇家秘库的钥匙纹样。
“柳郎不是别人。”汉子突然扯下自己的假胡须,露出张年轻面容,竟是今早闯入墨砚斋的后生,“是三皇子当年留在民间的暗线。所谓的真凶,早在十年前就被先皇后用毒香灭了满门,如今宫墙里的圣上,是三皇子假扮的。”
沈砚之望着掌心突然发烫的红宝石坠,坠子嵌着的“苏”字正慢慢隐去,露出底下的“赵”字——那是皇家姓氏。匣底的锦缎突然褪色,显露出先皇的亲笔遗诏:“传位于皇孙赵砚之,其弟赵文辅之。”
原来莲生双蒂,从来不是指他与苏文。养女鬓角炸开的银锁碎片里,半张襁褓残片正飘落在地,上面绣着的龙凤呈祥纹里,藏着三个小字:“三胞胎”。
残片落地的声响里,养女发间突然滚出颗珍珠。珠壳裂开,露出的不是珠光,是卷极细的羊皮卷。上面用朱砂画着三个并排的襁褓,每个襁褓旁都标着生辰——沈砚之与苏文的日期中间,夹着个被墨点盖住的名字,依稀能认出是“赵莲”。
“柳郎说过,三胞胎里有个是女儿身。”她指尖抚过卷末的朱砂印,那印泥里混着的金粉,与沈砚之耳后胎记的触感完全相同,“先皇后当年生的不是三个,是四个。被藏起来的那个,耳后刺着能号令天下的虎符图。”
李大人——不,那张与沈砚之相似的脸突然扭曲,人皮面具的边缘裂开,露出底下层蜡皮。蜡皮融化的青烟里,显出张女子的面容,眉眼间竟与先皇后的画像分毫不差。“老身才是先皇后。”她抬手抚过耳后,那里的凹凸纹路正慢慢舒展,“当年弑君是假,自焚是真,可烧的是替身。先皇怕真凶对孩子们下手,才让我假死脱身,好暗中护着你们。”
那对并蒂莲玉坠突然炸裂,红宝石里滚出的不是“赵”字,是片干枯的花瓣——是当年先皇后赏花宴上,梅树下埋着的不是沙盘,是包着婴儿脐带的莲瓣。而蓝宝石坠裂开的缝隙里,半枚虎符正泛着冷光,符面刻着的“莲”字,笔锋与养女玉佩上的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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