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苏氏宅园,像一轴缓缓展开的淡金色古画。秋日的阳光失去了夏日的酷烈,变得醇厚而温润,透过高大的窗棂,在书房光洁的深色木地板上投下片片斑驳的光影。空气中浮动着尘埃,在光柱中无声起舞,更衬得这老宅深沉的寂静。我正对着一局残棋出神,黑白子在榧木棋盘上沉默对峙,如同我内心深处某些无法厘清的思绪。
就在这时,福伯轻叩房门后走了进来,他那总是波澜不惊的脸上,难得地带着一丝几不可察的笑意。
“少爷,乐仪小姐和乐瑶小姐回来了。”他通报的声音里,也含着一点不易察觉的暖意。
我执棋的手微微一滞,抬起头,心中那片沉郁的静湖,仿佛被投下了两颗石子,涟漪一圈圈扩散开来。“快让她们进来。”我说着,甚至下意识地整理了一下原本就很平整的衣襟。
脚步声由远及近,一个轻快,一个沉稳。率先出现在门口的是小女儿乐瑶。她像一道明媚的彩虹,瞬间照亮了这间过于古旧的书房。浑身洋溢着青春与艺术家的洒脱气息。她穿着一件宽松的、带着波西米亚风情的针织长衫,颈间挂着几条造型别致的银质项链,随着她的走动发出细碎的轻响。
“爸爸!”苏乐瑶的声音清脆悦耳,像玉珠落盘。她几步就蹦到我面前,脸上是毫无阴霾的灿烂笑容,很自然地伸出手,似乎想给我一个拥抱,但目光触及我身上一丝不苟的正装和这房间过于严肃的氛围,那张开的手臂在空中微妙地转了个弯,变成了一个略显夸张的挥手动作。
紧接着,大女儿乐仪也走了进来。她的步调从容得多,一身剪裁优良的浅灰色西装套裙,衬得她身姿挺拔,气质干练。三十岁的她,早已是职场精英的模样,眉眼间依稀可见她母亲的轮廓,但那份沉静和偶尔流露的疏离感,却更像年轻时的我。她手中还拎着一个精致的纸袋。
“爸。”苏乐仪的声音平和,带着恰到好处的尊重,但也仅此而已。
看着她们,一种混合着欣慰、酸楚与无限感慨的情绪在我心中涌动。她们长大了,在我未曾充分参与的时间里,悄然长成了如此优秀而独立的模样。
“怎么今天一起过来了?也不提前打个电话。”我放下手中的棋子,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轻松自然。目光在她们脸上流连,贪婪地捕捉着每一分变化。乐瑶似乎瘦了点,但精神很好;乐仪的头发剪短了些,更显利落。
“想给您个惊喜嘛!”乐瑶抢先说道,笑嘻嘻地凑到书桌前,好奇地打量着棋盘,“咦,爸爸你一个人下棋?多闷啊。”
苏乐仪则将手中的纸袋放在茶几上,动作优雅:“正好今天我们都休息,乐瑶说想回来看看您。这是给您带的一点新茶,朋友从云南带回来的,味道还不错。”
“有心了。”我点点头,心里泛起暖意。她们还记得我喜欢喝茶。“都别站着,坐。”
乐瑶率先在靠窗的沙发上坐下,身体放松地陷进柔软的靠垫里。乐仪则选择了一张扶手椅,坐姿依旧端正,保持着一种无形的距离感。
福伯适时地送来了茶点和刚沏好的热茶,淡淡的茶香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冲淡了些许书房里陈旧的墨香和木质气味。
“你们最近怎么样?工作都还顺利吗?”我端起茶杯,吹了吹浮沫,找了个最安全的话题开场。
“我很好啊!”乐瑶立刻打开了话匣子,“下个月有个小型的室内乐演出,我正在抓紧排练呢!爸爸你有空一定要来看!”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充满了对音乐的热爱和属于她这个年纪的蓬勃朝气。
“好,一定去。”我看着她,毫不犹豫地答应。作为一个小有成就的青年音乐家,她的演出邀约不少,但我之前因忙于家族事务,确实缺席了很多次。此刻,看着她期待的眼神,我心中满是愧疚,只想尽力弥补。
“乐仪呢?”我将目光转向大女儿。
“一切都好。”苏乐仪的回答言简意赅,“最近在跟一个并购案,有点忙,但还能应付。”
她的能力和毅力都远超同龄人,我知道她所谓的“有点忙”,背后必然是无数个加班到深夜的辛劳。
一阵短暂的沉默。只有乐瑶用银勺轻轻搅动杯中红茶的声音。阳光移动着,将她身上那些银饰照得闪闪发光。
我看着她们,一个活泼明艳如夏日繁花,一个清冷自持如秋夜朗月。她们坐在这间承载了太多苏家历史、也禁锢了我大半生的书房里,显得既和谐,又有些格格不入。一个念头,在我心中盘桓许久了的念头,此刻忍不住脱口而出:
“这老宅……太空旷了。”我顿了顿,目光扫过她们年轻的脸庞,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期盼,“你们两个,要不要……搬回来住?”
话一出口,书房里安静了一瞬。
苏乐瑶眨了眨大眼睛,脸上露出些许为难的神色,但很快又被俏皮的笑容取代:“爸爸,谢谢您啦!不过还是算了吧。我那边公寓离乐团近,排练晚了回来也不会打扰您休息。而且,”她吐了吐舌头,“我养了只猫,您这老宅子规矩多,它来了肯定闯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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