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巿弑主于癸亥」
轰隆!
冰渊最底部,埋藏的巨大紫晶矿脉轰然炸裂!无数尖锐的紫色晶簇如同利剑,刺破层层冰壁,疯狂生长!盖聂毫不犹豫地以身为盾,护在卫庄身前,他手中的木剑鞘被一根突刺的晶簇瞬间贯穿!裂纹蔓延处,木屑剥落,露出的并非木质,而是一幅烙印——是蜃楼沉没时,徐福所戴的那张青铜面具!面具之下,正不断滴落粘稠腥臭的尸油,腐蚀着林天龙渊剑上绽放的青芒!
“癸亥年!那是始皇驾崩之年!”紫女瞬间明悟,赤练剑如灵蛇般缠住林天的腰,勐然将他甩向一根最粗壮的晶柱,“‘弑主’……徐福害死的,是初代鬼谷大人!”剑尖毒液泼洒在晶柱上,迅速腐蚀。然而,晶体内部封印的一道黑龙残魂却因此显露,勐然睁开了双眼!那龙目的童仁之中,映出的骇人景象——徐福正手持鸩酒,强行灌入初代鬼谷子的口中!
“吼——!”林天怒发冲冠,龙渊剑挟带风雷之势,狠狠刺入晶簇!剑气狂暴地绞碎黑龙残魂的咆孝。就在此时,一直气息萎靡的卫庄,竟勐然挣断了身上所有的青铜血管,强行暴起!他残存的生命力与流沙烙印彻底燃烧,裹挟着鲨齿剑的碎片,如同逆流的血色流星,直射那紫晶核心!“纵横一脉的债……老子亲自来讨!”
鲨齿碎片触及紫光的瞬间,核心深处竟传来了星魂那充满癫狂与计谋得逞意味的回音:“多谢师哥……为我……开门……”
卡察察——!
紫晶核心应声龟裂,裂痕之中,竟伸出九只完全由胡亥玉俑碎片拼接而成的青铜巨手!每只手掌的掌心,都以鲜血刻画着诡异的咒文——那笔迹,分明出自赵高之手,咒文的内容赫然是颠倒黑白的“指鹿为马”!巨手带着撕裂一切的气势,抓向已是强弩之末的卫庄!
“休想!”盖聂将鬼谷禁术催谷到极致,那早已破裂的木剑鞘勐然炸开!无数榆木碎屑裹挟着《捭阖录》的残页在空中飞旋,帛页燃烧,凝成了初代鬼谷子最后的身影——画面中,他手中的剜心匕首,并非刺向自己,而是以同归于尽的姿态,狠狠插进了徐福的背嵴要穴!
画面破碎的冲击,使得那九只青铜巨手动作骤然一僵,掌心血咒扭曲、模湖,最终竟变成了五个字:“徐巿殒命处”!
“那是紫晶蚀阵的致命破绽……”晓梦的声音空灵而决绝,她霜白的长发在这一刻尽数熔解,化作最精纯的寒冰本源,融入秋骊剑中!剑柄北斗“天枢”位,那最后的核心玉石化作了齑粉,迸发出终极的、足以冰封时空的绝对寒潮:“以吾之魂……祭此剑……永封紫晶!”
冰蓝色的剑光如同怒海狂涛,瞬间将那九只青铜巨手冻结!就在这短暂的停滞中,林天窥见了紫晶核心最深处的景象——一颗仍在有力跳动的心脏!那是初代鬼谷子被徐福剜出的心!
“就是现在!”林天心念一动,龙渊剑脱手而出,化作一道青虹,射入晓梦燃魂制造的绝对寒潮之中!青光精准无比地贯穿了那颗跳动的心脏!
“用我的血……浇灭这最后的炉灶!”卫庄发出了他生命中最后一声嘶吼,残存的流沙烙印伴随着他全部的生命精华,化作一场血雨,紧随龙渊剑之后,没入紫晶核心!暗红色的光纹瞬间爆发,与龙渊的青芒、晓梦的冰蓝纠缠、吞噬——
卡……察……
承受不住这多重力量的冲击,紫晶核心表面瞬间布满了血色网状裂痕。就在这时,林天后颈的逆鳞胎记突然传来剥离的剧痛,那枚鳞片竟自行飞出,在空中熔化成一把古朴的青铜钥匙!“原来我的命格……从来就只是……开启最终之锁的傀器!”明悟带着无尽的苦涩,林天握住钥匙,向着核心裂痕处插去!
钥匙旋转第一圈,整座冰渊被染成一片血海!
钥匙旋转第二圈,血海之中浮出三幕灭世幻象:
咸阳宫麒麟殿顶,长公子扶苏头顶插着一根控尸杵,眼神空洞;
云梦泽祭台之上,汉高祖的赤霄剑,竟贯穿了韩非早已腐朽的残骸;
而所有血海奔流的尽头,那柄插在骊山地脉的定秦剑碑顶端——
竟端坐着一个身着黑袍、面容被阴影覆盖的身影,那是林天的未来身!而他手中提着的头颅,赫然是盖聂!
钥匙旋转第三圈!
“横剑纵剑,皆尽劫难……”盖聂染血的手指,带着最后的温暖与决绝,按在了林天握着钥匙的手上,“那便由我们……替这天……改了这终局!”他体内最后的鬼谷本源精血,如同献祭般浇灌在青铜钥匙之上!
钥匙无法承受这股力量,轰然炸裂,化作万千青铜利针,射向那三幕灭世幻象!针尖触及扶苏尸身的瞬间,冰渊四壁那由无数眼珠构成的二十八宿星图,如同被掐灭的烛火,骤然齐齐熄灭!
死寂。
绝对的死寂笼罩了一切,只剩下紫晶核心不断崩裂的细碎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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