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昨晚叩门的东西进来过。”守祠人声音发颤,“它在找玉簪和木盒。”
爷爷将木盒放在供桌上,刚要去敲镇魂钟,就听见祠堂后院传来一阵唱戏的声音,咿咿呀呀的,像是女人在唱《大劈棺》。这戏我听过,是只有中元节才会唱的丧戏。更诡异的是,那声音越来越近,还夹杂着细碎的脚步声,像是有人正踩着青石板走来。
守祠人突然想起什么,脸色骤变:“不好!祠堂底下的阴渠通着后院的井!它顺着水脉过来了!”
话音刚落,后院的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穿蓝布衫的女子走了进来,正是阿芸。她手里攥着那支完整的玉簪,簪尖闪着寒光,脸上的五官竟像是被线缝起来的,嘴角咧开一个诡异的弧度。她身后跟着几个小小的身影,正是阴渠里的孩童骸骨,空洞的眼窝正对着我们。
“把木盒还我。”阿芸的声音不像人声,更像是用指甲刮着木头发出的,“当年你们的先祖害了我们,现在该还命了。”
守祠人赶紧抓起供桌上的桃木剑,刚要刺过去,阿芸突然将玉簪往地上一摔。“啪”的一声,玉簪碎成了两半,祠堂里的烛火瞬间灭了。黑暗中,镇魂钟突然“嗡”地响了起来,震得屋顶的灰尘簌簌往下掉。
“是族长的血!”守祠人突然喊道,“手记里写着,镇魂钟要蘸族长后代的血才管用!”
爷爷猛地抬起头,盯着我:“你爹是族长最后一个后代,你也是……”
我浑身一僵,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爷爷抓住了手。他从供桌上抓起一把小刀,在我手指上划了一下,鲜血滴在镇魂钟上。钟声突然变得洪亮起来,震得阿芸和孩童骸骨连连后退,身上冒出阵阵黑烟。
“不!我不甘心!”阿芸尖叫着,身体慢慢变得透明,“那老东西用‘尸土种运’的法子,拿我们的怨气养村运,你们凭什么拦我!”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化作一缕黑烟,钻进了地上的木盒里。
孩童骸骨也跟着化作黑烟,消失不见了。祠堂里的烛火重新亮了起来,香炉里的香灰“水”字慢慢变干,最后消失无踪。
守祠人瘫坐在地上,喘着气说:“总算镇住了。得把木盒烧了,混着槐木心的灰撒进阴渠,才能彻底断了怨气。”
爷爷点了点头,拿起木盒往香炉里放。木盒刚碰到火苗,就“腾”地燃了起来,烧出一股浓郁的槐木香。我看着燃烧的木盒,突然发现里面掉出半张纸,上面写着几行字:“阴渠通槐根,骸骨缠树魂,族长血镇钟,百年怨难伸。”
烧完木盒,我们顺着阴渠把灰撒了进去。渠水慢慢退了下去,恢复了平静。走出祠堂时,夕阳正落在槐树上,树影拉得老长,竟再也没有那种阴森的感觉了。
守祠人把那本“槐祠手记”递给我:“这里面记着所有事。你爹当年就是为了找阴渠,才掉进井里的——他不想让你卷进来。”
我翻开手记,第一页就画着那棵老槐树,树下标着阴渠的位置,旁边写着一行小字:“吾儿亲启,若槐木异动,用青铜锄挖阴渠,镇魂钟需蘸血亲之血——爹绝笔。”
眼泪突然掉了下来。原来爹不是意外去世,他是为了保护村子,保护我。
爷爷拍了拍我的肩膀:“都过去了。以后这槐树,再也不会作祟了。”
可我看着那棵老槐树,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夕阳下,树干上的裂缝里,似乎还藏着一双眼睛,正静静地看着我们。而祠堂后院的井里,偶尔还会传来轻微的叩击声,像是有人在用指甲刮着井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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