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李毅楠静静站在院中，目光扫过这个生活了十五年的家。简陋的柴房，磨得光滑的石磨，还有母亲精心打理的小菜畦——每一处都留着岁月的痕迹，也刻着生活的艰辛。
三天来，在陆明子的帮助下，他基本控制了丹田处那个贪婪的气旋。虽然还不能自如运用，但至少不会失控反噬。而今日，就是离开之时。
“楠儿，都准备好了吗？”李氏从屋里走出，手中捧着一个小小的包袱。
李毅楠转身，看到母亲眼下的乌黑，心中一酸。这三天，母亲熬夜为他赶制新衣，准备行囊，明明不舍却强颜欢笑。
“娘，不用带这么多。”他接过包袱，感觉沉甸甸的，除了衣物，想必还塞了干粮和零碎用品。
李氏仔细替他整理衣襟，声音轻柔：“出门在外，不比家里。听说修士们餐风饮露，但你正在长身体，饿不得...”
话未说完，便哽咽起来。
李毅楠握住母亲粗糙的手：“娘，我会尽快学成归来。到时候治好您的病，我们再也不用过苦日子了。”
李氏抹去眼角泪花，强笑道：“娘不要紧，只要你平安就好。陆道长是世外高人，你跟着他修行，要听话，勤勉，不可任性。”
这时，陆明子从门外走来，看了眼天色：“时辰不早，该动身了。”
李毅楠跪下，向母亲磕了三个头：“娘保重，孩儿去了。”
李氏扶起儿子，将一枚用红绳系着的铜钱塞进他手中：“这是你爹当年留下的，带着它，就像爹娘陪在你身边。”
李毅楠紧紧攥住铜钱，重重点头。
走出院门，他忍不住回头。母亲站在晨光中，单薄的身影显得格外孤单。那一刻，他几乎要放弃远行。
陆明子轻叹一声：“雏鹰离巢，方能翱翔九天。”
李毅楠咬紧牙关，转身大步离去。他怕再停留一刻，就真的舍不得走了。
......
青石镇的早晨已然苏醒，小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李毅楠和陆明子穿行在人群中，准备最后采买些远行所需。
经过镇东集市时，李毅楠突然停下脚步：“道长，请稍等片刻，我想与一个朋友道别。”
陆明子会意点头：“去吧，我在镇口等你。”
李毅楠快步走向集市角落，那里有个瘦弱少年正在叫卖木炭——正是阿桂。
“楠哥！”阿桂看到他，惊喜地跑过来，“你全好了？那天吓死我了！”
李毅楠微笑点头：“没事了。阿桂，我是来道别的，要出远门一段时间。”
阿桂愣住：“要去多久？”
“说不准，少则数月，多则数年。”李毅楠从怀中取出一个钱袋，塞到阿桂手中，“这些你拿着，给大娘买药。”
阿桂打开钱袋，吓了一跳：“这么多钱！我不能要！”
那里面是李毅楠这些年来所有的积蓄，虽然不多，但对阿桂家来说已是巨款。
“收下吧。”李毅楠按住他的手，“我这一走，不知何时回来。大娘的身体不能再拖了。”
阿桂眼眶发红：“楠哥...谢谢你。那天要不是你，我娘买药的钱就没了...”说着突然想起什么，“对了，镇上都在传你的事呢！”
李毅楠一愣：“传什么？”
“说你是深藏不露的高手，一巴掌就打跑了刀疤脸他们！”阿桂兴奋道，“现在那些混混见到我都绕道走！”
李毅楠苦笑摇头。传言总是越传越离谱。
又嘱咐了阿桂几句，李毅楠正要离开，却听少年低声问：“楠哥，你...你是不是成为修士了？”
李毅楠沉吟片刻，轻轻点头：“算是吧，刚刚入门。”
阿桂眼中顿时充满崇拜：“我就知道！楠哥你一定行的！”随即又黯淡下来，“可惜我连字都不识几个，更别说修炼了...”
李毅楠拍拍他肩膀：“修炼不是唯一的路。照顾好大娘，有机会认几个字，将来开个铺子，平淡度日未必不是福气。”
告别阿桂，李毅楠向镇口走去。途经镇中心酒楼时，他下意识压低斗笠——这是陆明子嘱咐的，免得引起不必要的注意。
就在即将走过时，酒楼里传出的谈话声让他停住了脚步。
“听说了吗？李家的废体小子居然能修炼了！”一个醉醺醺的声音说道。
李毅楠认得这声音，是酒楼伙计刘三，以前没少嘲笑他。
另一个声音接话：“可不是嘛！前几日还把刀疤脸那伙人揍了一顿，听说一巴掌就打飞一个！”
“真的假的？就那个试了五年都引不了气的废物？”刘三的声音充满怀疑。
“千真万确！我家隔壁的阿桂亲眼所见！还说李毅楠现在是陆道长的徒弟了！”
“陆道长？就那个前几天在药铺出现的老道士？”刘三的声音突然压低，“听说那老道不简单，赵镇长见了他都客客气气的！”
“难怪了...原来是得了高人指点...” “所以说啊，莫欺少年穷...” “早知道当初对他好点了，说不定还能捞点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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