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他怀中一直沉寂的《太乙青灵诀》残经再次发烫。他连忙取出,只见经书自动翻页,停留在描绘某种特殊体质的一页。原本模糊的插图此刻变得清晰,那是一个人影,体内似有两道纠缠的光流,一道清亮如月,一道幽暗如渊。旁边浮现出新的注解:
“双魂同源,道劫相生。载道者承其慧,秉性纯良;承劫者纳其戾,易堕邪途。然阴阳互根,缺一不可。封印松动,承劫之躯感应尤甚,恐为破封之钥。”
李毅楠心中凛然。这描述与青娥、雪魂的情况何其相似!承劫之躯……雪魂那额生的妖纹,棺中散发的异样气息……难道她与这星坠谷下的封印有着某种直接关联?冰魄所说的“加固封印”,真相究竟是什么?
他加快脚步,必须尽快找到青娥问个明白。
穿过一片倒塌的巨型石柱,按照地图所示,玄冰洞的入口应该就在前方一片冰瀑之后。他拨开垂落的冰棱,果然看到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洞口,内有幽蓝光芒透出。
洞内空间不大,四壁皆是万年玄冰,中央有一口不断冒着森森寒气的泉眼,泉水幽蓝,深不见底。而在泉眼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背对着他,盘膝而坐,周身笼罩着一层淡淡的月华光晕。
“青娥姑娘?”李毅楠试探着唤道。
那身影微微一颤,周身的月华光晕收敛,缓缓回过头来。
正是青娥。
只是眼前的她,与记忆中那个质朴的猎户女略有不同。她的眼神更加深邃,眉宇间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忧虑与疲惫,周身气息也强大了许多,显然修为有所精进。
“李道友?你……你怎么会找到这里?”青娥看到他,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化为复杂之色。
“我遇到了冰魄。”李毅楠走上前,将月纹猎刀递还给她,“她让我来助你。”
青娥接过猎刀,指尖拂过修复如初的刀身,轻轻叹了口气:“她还是把你卷进来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李毅楠直视着她的眼睛,“星坠谷,玄门遗址,这里的封印,还有你和雪魂……‘承劫之身’又是什么意思?”
青娥沉默了片刻,目光投向那口幽蓝的泉眼,声音带着一丝空灵与无奈:“此事说来话长。我与雪魂,确是一体双魂,源于雪妖一族与玄门初代掌教的一个古老契约。”
“契约?”
“嗯。”青娥点头,“上古之时,一场大劫波及此界,玄门初代掌教青云子为封印劫源,需借助我雪妖一族特有的‘镜魂’体质,将劫力与道力分离。于是,便有了我与雪魂的诞生。我承载道统慧光,她容纳劫力戾气,我们共同维系着这星坠谷下的封印平衡。”
李毅楠心中巨震,原来双生魂的背后,竟牵扯到如此古老的秘辛。“那如今封印松动……”
“是因为雪魂的力量在失控。”青娥忧心忡忡,“她体内的劫力与谷底封印的劫源同出一脉,相互感应。近年来,不知为何,劫源躁动加剧,连带着雪魂也越发难以压制自身的劫力。我不得不将她置于特制的冰棺中,借玄冰之力与族中秘法助她稳定,同时在此地,借这口‘映魂泉’沟通封印核心,尝试加固。”
她指了指那口幽蓝的泉眼:“但我的力量,不足以完全平息劫源的躁动。冰魄让你来,是因为你身负太乙青灵诀,这是玄门正统传承,你的灵力,或许能更好地安抚封印,甚至……帮助雪魂。”
李毅楠走到泉眼边,俯身望去。泉水晶莹剔透,却深不见底,其中仿佛倒映着无数细碎的星光,又像是封印着另一个世界。当他靠近时,能清晰地感觉到泉水中散发出的那股与雪魂同源,却更加庞大、更加古老的劫力气息,其中夹杂着无尽的疯狂与痛苦。
“我需要怎么做?”他沉声问道。
青娥看着他,眼神复杂:“将你的太乙灵力,通过这口映魂泉,注入封印核心。过程可能会有凶险,你的灵力属性中正平和,或许会引动劫力的激烈排斥……”
就在这时,整个玄冰洞突然剧烈地震动起来!四壁的玄冰出现裂纹,顶部落下细碎的冰屑。那口映魂泉的泉水如同沸腾般翻滚,幽蓝的光芒暴涨,其中传出的疯狂与怨毒之意陡然增强了数倍!
“不好!封印反噬!”青娥脸色骤变,“定是谷外有变,或者……雪魂那边出了状况!”
李毅楠不及细想,本能地运转太乙青灵诀,双掌按向翻滚的泉眼,精纯平和的青色灵力汹涌而出,试图安抚那躁动的劫力。
灵力与劫力接触的刹那,他仿佛听到了一声贯穿灵魂的、充满痛苦与暴戾的嘶吼!一股冰冷彻骨、足以冻结神魂的力量顺着他的手臂逆冲而上!
洞窟震动愈烈,危机骤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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