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4年4月的海市，阴雨连绵。昊天科技临时租用的写字楼里，散落着员工离职后留下的废纸和空水杯，办公区的灯光坏了一半，只剩下几盏惨白的灯管在雨雾中闪烁。马明坐在CEO办公室里，面前摊着警方刚送来的《协助调查通知书》，旁边是鼎晖资本发来的《暂停注资函》，烟灰缸里堆满了烟蒂，空气里弥漫着呛人的烟味。
三天前，王鹏因“涉嫌侵犯商业秘密和破坏生产经营”被警方带走调查，临走前还在办公室里对着马明怒吼：“都是你技术不过关，要是早点拿出核心产品，我们至于落到这个地步吗？”马明当时就想反驳——明明是王鹏擅自窃取数据、恶意植入代码才引火烧身，但看着被警察架走的王鹏，他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作为渊渟集团的前技术副总裁，马明的骄傲从未被如此践踏过。2027年亚马森龙国区业务动荡时，是他带着技术团队连续三个月睡在公司，写出了兼容亚马森物流系统的对接代码，帮渊渟拿下了至关重要的合作订单；2030年“渊渟支付”面临央行合规审查，是他主导重构了风控系统，将合规通过率从60%提升至99%，保住了支付牌照。那些年，林渊逢人就夸：“马明是渊渟的技术基石，没有他，就没有我们的支付生态。”
这种成就感在2033年彻底崩塌。林渊在年会上公开批评他主导的项目拖延，随后推行的人力资源改革更是直接剥夺了他的“特殊待遇”——以前他每周只需来公司两天，剩下的时间可以自由支配，改革后却要按时打卡、提交周报，季度考核不达标还要被约谈。最让他无法接受的是，陈曦这个刚入职五年的年轻人，竟然凭借一个优化方案就被提拔为技术副总裁，接管了他一手打造的支付研发团队。
“凭什么？”马明不止一次在深夜喝闷酒时自问。他觉得林渊是“过河拆桥”，忘记了自己当年的功劳。所以当王鹏找到他，提议一起创办昊天科技时，他几乎没有犹豫就答应了。他要证明，离开渊渟，自己照样能打造出更牛的技术产品，甚至能把林渊亲手建立的商业帝国拉下马。
可现实给了他沉重一击。昊天科技成立四个月，除了靠窃取渊渟的代码改出一个半成品支付系统，几乎没有任何拿得出手的成果。王鹏承诺的亚马逊流量扶持，因为涉嫌数据违规被搁置；鼎晖资本的20亿元注资，也因警方调查而暂停。更让他心寒的是，王鹏出事前，竟然偷偷转移了公司账户里仅剩的3000万元流动资金，说是“用于打通关系”，如今却杳无音信。
“马总，财务部的人都走光了，剩下的几万块备用金，要不要取出来发剩下的工资？”秘书小周怯生生地敲门进来，她是马明从渊渟带过来的老部下，也是目前唯一没离职的员工。马明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取出来吧，给剩下的几个人发了，让他们也散了吧。”小周犹豫了一下：“马总，那您怎么办？渊渟那边……”
“我不回去！”马明猛地拍了桌子，声音因激动而沙哑，“林渊把我当垃圾一样踢出来，现在回去，不是让他看笑话吗？”小周吓得缩了缩脖子，低声说：“可陈总昨天给我发消息，说林总一直念着您的好，只要您愿意回去，技术顾问的职位一直给您留着，待遇和以前一样。”
马明愣住了。他想起三天前在警局门口，确实看到了陈曦的身影，当时他以为对方是来落井下石的，转身就走了。现在想来，陈曦或许真的是来带话的。可自尊心不允许他低头——当年他是渊渟技术部的“无冕之王”，手下管着500多人的研发团队，如今却要去当一个没有实权的技术顾问，这让他颜面何存？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电话突然响了，来电显示是一串陌生的海外号码。马明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带着明显的港式普通话口音：“是马明先生吗？我是鼎晖资本的执行合伙人张扬，关于昊天科技的事情，我们想和您谈谈。”
张扬的突然联系让马明有些意外。此前与鼎晖资本对接的一直是王鹏，他只在签约仪式上见过张扬一面。他警惕地问：“王鹏已经被调查了，昊天科技基本垮了，还有什么好谈的？”张扬笑了笑：“王鹏只是个棋子，我们真正看重的是马先生您的技术实力。鼎晖愿意追加30亿元投资，前提是由您全权负责昊天科技的重组，王鹏的股份我们会通过法律途径收回。”
马明的心脏猛地一跳。30亿元注资，全权负责重组，这意味着他能真正掌控一家科技公司，实现自己的“技术帝国”梦想。但他也明白，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他疑惑地问：“鼎晖为什么这么看重我？仅仅因为我的技术？”张扬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马先生，您应该知道，渊渟的‘下一代支付系统’采用了量子加密技术，这是未来跨境支付的核心竞争力。我们了解到，这套技术的最初架构是您设计的，只要您能带领团队突破，昊天科技就能在支付领域超越渊渟，这就是我们投资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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